“心月姑姑。”萧瑟一眼便认出了这位天启四守护之一的青龙使，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你怎么来了？”

江南枝站起身，只见那人身着一袭如烈焰般的红衣，银质发冠束起一头青丝，眉宇间英气逼人，正是剧中那位行事果决飒爽的青龙使。

“剑心有月，睡梦杀人……”江南枝赶紧行了一礼，眼中满是崇拜，“前辈的佩剑应该叫心剑吧，当真是一柄极好的剑。”

李心月的目光在江南枝脸上短暂停留，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随后落在她腰间的青鸾剑上，声音平淡却透着审视：“安宁郡主倒是懂得不少。”

江南枝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刚才太激动说漏嘴了。剧中李心月的“心剑”可是剑心冢秘传，寻常贵女怎会知晓？

她急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裙摆掩饰慌乱：“晚辈……晚辈曾听家父提起过青龙使的威名，说您的剑法如同月光般无形，所以才这般猜测。”

榻上的萧瑟轻咳了一声，适时打断：“心月姑姑深夜前来，总不会只是为了听这些奉承话的吧？”

“自然是有要事。”李心月轻轻点头，似有好消息要说。谁料江南枝立刻跑到一旁，笨拙地搬来一张椅子，“前辈坐，坐下慢慢说。”

李心月看着被塞到面前的梨花木椅，又瞥了眼江南枝带着讨好的眼神，英气的眉梢微微挑了挑。

这安宁郡主竟比传闻中灵巧许多，不像普通贵女那样拘谨。

她也不推辞，拂开裙摆落座，红衣轻扫过椅面，带起一阵淡淡的冷香——那是剑心冢特有的松脂香气。江南枝从未闻过，却莫名觉得熟悉。

“多谢郡主。”李心月颔首，语气缓和了些，“还是来说正事吧，王爷。”

“主要两件事。其一是陛下让你养好伤后去见他详谈。”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目光转向江南枝，“另一件是陛下希望郡主能暂时移居雪月城。”

“我？”江南枝下意识地指着自己，一脸难以置信。这种时候，陛下竟然还记得她这么个小小的郡主？

“看来陛下是不想让郡主再插手此事了。”萧瑟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语气淡淡。

江南枝愣在原地，手指还指着自己，脑海嗡嗡作响。去雪月城？这个情节剧本里可没提到！陛下突然将她支走，到底是嫌她碍事，还是别有所图？

“为何选我？”她下意识追问，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服气，“琅琊王的事尚未尘埃落定，青鸾剑……”

话未说完便被李心月打断：“陛下的意思，是让郡主暂避锋芒。”青龙使的语气恢复了几分冷硬，“天启城近日风雨欲来，雪月城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南枝看向萧瑟，试图从他眼中探寻些许线索。然而，他只是垂着眼帘，长睫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看来陛下是认为，我留在这里只会碍事。”她自嘲地笑了笑，难道真要躲去雪月城当缩头乌龟？

“也不尽然。”萧瑟忽然开口，抬眼看向她，“雪月城里隐藏着不少旧事，或许你此行能发现些意外收获。”

江南枝心中一震。雪月城！那可是《少年歌行》中卧虎藏龙之地，唐莲与司空千落如今都在那里……难道自己的命运线真的要偏转了？

李心月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递给她：“这是雪月城的通行令，持此令牌，沿途无人敢阻拦。三日后会有南行商队经过观星阁外的石桥，你随行即可。”

江南枝接过令牌，触手冰凉。令牌上刻着一朵盛放的雪莲，正是雪月城的标志。她捏着令牌，忽然想起齐天尘所说的“变数非祸”，莫非这看似被排挤的安排，反而是条新出路？

“那……永安王您呢？”她忍不住看向萧瑟，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陛下召您入宫，怕没那么简单。”

“放心。”他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依旧带着几分散漫，“我在宫中混迹这么多年，总不至于应付不来。”

然而江南枝总觉得，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她想起剧中原著中萧瑟与明德帝之间复杂的父子关系，既有隔阂，又藏着难以察觉的牵绊。这一场谈话，恐怕并不轻松。

“那我……”她本想说“我在雪月城等你消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最终只化作一句生硬的告别：“我去了。”

李心月点头：“郡主是个明白人。”说罢又转向萧瑟，“属下再去处理些琐事，明日一早来接王爷入宫。”

红衣身影消失在殿外后，观星阁重新归于寂静。檀香依旧袅袅升腾，但气氛却显得愈发沉重。

江南枝摩挲着手中的令牌，忽地转身朝门外走去：“我回府收拾东西了。”

“江南枝。”萧瑟唤住她。

她回头，只见他对上自己腰间的青鸾剑，缓缓说道：“剑在人在，别丢了它的脸面。”

江南枝心头一热，用力点头：“必须的！”

走出观星阁时，夜风迎面扑来，夹杂着清晨的凉意。手中的令牌被体温渐渐焐热，她忽然觉得，去雪月城未必是一件坏事。路上还能历练一番，体验一下传说中的江湖滋味。

三日后清晨，观星阁外的石桥边。

江南枝换了一身湖蓝色的短打衣衫，方便赶路。青鸾剑斜挎在背上，行囊被捆得结结实实。商队的马车已停在桥头，车夫还是上次那个戴斗笠的人，见她过来，仅掀了掀车帘。

“郡主，真不等永安王一句话吗？”小春拉着她的衣袖，依依不舍。

江南枝望向皇宫方向，晨雾缭绕间，那一抹琉璃瓦若隐若现。“不必了。”她松开小春的手，跃上马车，“你照顾好自己，等我的消息。”

马车缓缓启动，江南枝撩开窗帘，目送着郡主府的方向愈行愈远，直至消失于巷尾。

“郡主似乎有心事？”车夫忽然开口，声音比上次更为清晰，甚至带着几分少年的气息。

江南枝一怔：“你是……”

车夫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嘴角挂着几分痞气的笑容：“在下唐莲，雪月城送帖人。”

江南枝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唐莲？！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剧中最早登场的重要角色之一，萧瑟的好友，也是唐门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

唐莲耸耸肩：“奉师父之命，来天启接一个人。没想到是位郡主。”他瞥了眼江南枝背后的青鸾剑，“此剑倒是罕见。”

“路上捡的。”江南枝含糊带过，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唐莲亲自来接，看来雪月城早就知晓她即将到来。这究竟是陛下的安排，还是另有隐情？

马车忽然加速，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快的声响。江南枝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海里盘算着——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