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启城大概十几里路的时候，江南枝实在忍不住了，她朝前面的唐莲微微靠近，说道：“你不觉得这马车很颠……哕~很想吐吗……哕～”
唐莲闻声回头，就见江南枝脸色发白，一手死死抓着车壁，另一只手捂着嘴，眉头拧成了疙瘩，那模样哪还有半分郡主的体面。
他忍不住低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青瓷瓶递过去：“这是雪月城特制的止晕药，含一片在舌下。”
江南枝也顾不上客气，倒出片褐色的药锭塞进嘴里，一股清凉的薄荷味瞬间窜入喉咙，翻腾的胃里总算舒坦了些。
“多谢。”她喘着气，声音还有点发虚，“早知道坐马车是这样，我还不如骑马。”
“郡主会骑马？”唐莲挑眉，看她细胳膊细腿的，不像练过骑术的样子。
江南枝梗着脖子：“……理论上会。”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马术课，但她自己上辈子连共享单车都骑不稳，更别说马了。
唐莲被她逗笑了，索性停下马车：“前面有片林子，咱们歇会儿再走。”
跳下车时，江南枝的腿还有点发软，刚站稳就被一阵风吹来的花香勾住了脚步。林边开着大片淡紫色的野花，晨露挂在花瓣上，在阳光下闪闪烁烁。
“这是紫菀，能安神。”唐莲不知何时摘了朵花递过来，“郡主若是喜欢，路上还能见到不少。”
江南枝接过花，指尖触到花瓣上的露水，凉丝丝的很舒服。她忽然想起剧里唐莲送司空千落花的场景，忍不住打趣：“唐公子倒是懂这些花草。”
唐莲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转身去解马缰绳：“江湖人走南闯北，总得认识几种能救命的药草。”
江南枝看着他给马喂水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江湖好像比想象中亲切。没有天启城的尔虞我诈，连风里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正发愣时，青鸾剑突然发出一阵轻鸣。她心里一凛，刚握紧剑柄，就听林子里传来几声脆响——是暗器破空的声音！
“小心！”唐莲猛地回身，手里的铁莲子瞬间飞出，“铛铛”几声撞开了射来的毒针。
只见几个黑衣蒙面人从树后窜了出来，手里握着短刀，眼神凶狠地扑了过来。
江南枝虽没实战过，但跟着原主的记忆练过几日剑法，此刻也顾不上害怕，抽出青鸾剑就迎了上去。剑光闪过，竟精准地挑落了一人的刀。
“咦？”唐莲有些惊讶，这郡主的剑法看着生涩，却有种莫名的韵律。
江南枝自己也愣了愣，难道这就是青鸾剑的加持？她咬咬牙，想起萧瑟说的“别丢了剑的脸面”，手腕一转，剑势竟流畅了几分。
别看她现在好像会点子似的，实际上就是青鸾剑控制着她是手，她可半点没使劲
可毕竟是第一次真刀真枪地打斗，没几招就被逼得连连后退，心里暗骂道“太不人性化了，倒是也控制一下我的腿啊，只有上半身会武功是怎么事儿”
一个没注意，脚踝还被树枝绊了一下，眼看短刀就要劈到面前——
“小心！”唐莲一脚踹飞那人，铁莲子正中其咽喉。他落地时顺带扶住江南枝，“没事吧？”
“没事。”江南枝喘着气，手心全是汗，“这些是什么人？”
“看不出是哪伙人，但肯定是敌人。”唐莲紧紧盯着这伙人也没看出是谁派来的
江南枝刚站稳，就见又有两个黑衣人扑了过来，刀风带着股腥气，显然是杀惯了人的。她咬着牙举剑去挡，手腕却被青鸾剑带着往斜里一偏，恰好避开刀锋，剑身顺势划过那人手腕。
“啊！”黑衣人痛呼一声，短刀脱手飞出。
江南枝惊得瞪圆了眼——这剑也太神了！可下一秒，她就因为重心不稳，踉跄着差点坐地上，心里把这剑骂了八百遍：“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唐莲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这郡主的剑法忽灵忽拙，灵的时候像个剑道高手，拙的时候连站都站不稳，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拖着走。
他没空细想，铁莲子接连飞出，转眼间又放倒两个黑衣人。剩下的几个见势不妙，对视一眼就要往林子里钻。
“想跑？”唐莲脚尖一点，身形如箭般追了上去，掌风扫过，正拍在最后一人的后心。
那人踉跄倒地，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声息。
林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江南枝粗重的喘气声。她拄着青鸾剑弯腰干呕，刚才被剑拖着打了半天，比坐马车还晕。
“这伙人手法路数很杂，”唐莲检查完尸体，眉头皱得更紧，“有几个用的是北境马贼的刀法，还有两个的暗器手法，倒像是宫里出来的。”
江南枝猛地抬头：“马贼？宫里的人？”她忽然想起剧里的百鬼马贼，难道跟他们有关？可马贼怎么会和宫里扯上关系？
“不好说。”唐莲踢开地上的短刀，“天启城想让你死的人不少，赤王、甚至某些想掩盖旧事的宗室，都有可能。”
江南枝摸着青鸾剑的剑柄，忽然觉得这剑刚才的异动有点奇怪。它好像不是单纯在护着她，更像是……在示警？
“你看这。”唐莲忽然指着一具尸体的脖颈，“他们衣领里都绣了个小小的‘鬼’字。”
江南枝凑过去一看，果然在黑衣内侧看到个暗红色的鬼头印记，绣得极隐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百鬼马贼？”她脱口而出，心跳瞬间快了半拍。
唐莲愣了愣：“郡主知道他们？”
“听、听家父说过。”江南枝赶紧圆谎，“说北境有伙马贼，专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没想到敢跑到天启城附近来。”
可她心里清楚，百鬼马贼跟宫里的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用宫里的暗器手法？难道是有人故意让他们来的，还掺了自己的人？
“走了。”唐莲拍了拍她的肩膀，“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尽快离开。”
前路漫漫，江湖险恶，看来她这“理论上会骑马”的本事，是时候真的练练了。总不能一直被剑拖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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