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梦把鎏金手镯往腕上套了第三圈,看着铜镜里满身珠光宝气的自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穿越来到这个破世界已经整整十几天了,这大富大贵的日子还没过多久,结果就迎来了南珩这杀神归京的日子。
南珩。
这两个字像道催命符,让宋一梦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服了这死编剧,写的什么狗屁剧本!”她抓起一把金锭往桌上一撒,叮当作响,“躺平它不香吗?非要搞这些有的没的!look in my eyes!你告诉我!”她对着空气瞪眼睛,活像个疯婆子。
身边的丫鬟们早就习惯了大小姐时不时的胡言乱语,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宋一梦也不在乎她们懂不懂。她一个穿书者,自带剧本机制——开局就是和千羽王之子楚归鸿青梅竹马订婚线,结果无论怎么嫁给他,结局都是花式惨死:拜堂时被房梁砸死,跨火盆时被烧死,甚至走路摔一跤都能磕到石头上断气……循环了无数次,她一鼓作气直接说她不嫁了。
“嘤嘤嘤,我可太难了。”她抱起一个镶玉的锦盒,把脸埋进去蹭了蹭,“要不是为了苟到老,谁乐意应付那些弯弯绕绕啊。”
尤其是明天的宴会。剧本里写着,那是她和南珩的“初遇名场面”——她会落水然后南珩救她,最后对他情根深种,至此开始了自取灭亡的步伐。
“想让我跟那杀神扯上关系?门儿都没有!”宋一梦对着满桌珠宝发誓,“明天我就缩在角落当隐形人,谁也别想让我出风头!”她捏了捏金锭的边角,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等熬过这阵子,我就带着你们远走高飞,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嘿嘿。”
……
翌日天刚亮,青禾就被心竹连推带拽地从床上拉了起来。
“公主公主,快醒醒!今日可是,满朝文武的公子小姐都要去呢,可得好好打扮!”心竹手里捧着个首饰盒,哗啦啦倒出一堆珠钗、玉镯,“您看这支孔雀步摇,还有这对羊脂玉镯,都是前儿刚寻来的,保管能压过那些京中贵女!”
青禾揉着眼睛打哈欠,看着心竹把一支沉甸甸的金步摇往她头上戴,连忙按住她的手:“别别别,太重了。”
她伸手把心竹刚插上的珠钗一一摘下来,边摘边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戴这么多,走路都晃悠。随便挑两件素净的就行,反正也没人在意。”
心竹急了:“怎么会没人在意?那些贵女们就等着看您笑话呢!七殿下立了大功,她们肯定盯着咱们……”
“咱们是咱们,七哥是七哥。”青禾打断她,指了指衣柜,“把那套鹅黄色的便服拿来吧,料子轻便,做事也方便。”
那是一件半旧的襦裙,裙摆绣着几枝浅淡的兰草,连腰带都是素色的。心竹看着就叹气:“公主,这也太素净了……”
“哎呀心竹,素净点好。”青禾接过衣服换上,对着铜镜理了理衣襟,“这场宴会是那些世家子弟的相亲宴,我安安静静待着就好,没必要抢风头。再说了,我一个大靖公主,自当有公主风范,何必与他们锱铢必较。嗯?”
她对着镜子里面带愁容的心竹笑了笑。
相比这些世家大族的后代,她更在意的是昨天那抹红衣。或许,今天的宴会上能再见到她?
心竹见劝不动,只好拣了支最简单的银簪给她插上:“那……好吧。奴婢去备车。”
青禾点点头,目光落在铜镜里自己的倒影上。镜中的少女眉眼清秀,气质淡然,确实不像个能在宴会上“艳压群芳”的公主。
但她不在乎。她来这大靖王朝,是为了补书,不是为了争宠或攀比。
只是不知为何,想起昨天那抹红衣,还有即将见面的七哥南珩,她总觉得今天的宫宴,恐怕不会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