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淮萱蹑手蹑脚地来到卧室门口，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了听——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让人心慌。
“小妖？”
她试探着低声唤道，手下轻轻用力，将门推开了一条细缝。
门内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将月光严严实实地遮挡在外，让她什么也看不清。
“小妖，我错了，”
她对着门缝小声认错，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诚恳，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快出来吧。”
她伸手按亮了门口的电灯开关。暖黄的光线瞬间驱散了卧室一角的黑暗，然而，灯光所及之处，并没有小妖的身影。床铺整齐，仿佛无人躺过。
“呼——”
一阵冷风从未完全关拢的窗户缝隙吹入，带来深冬的寒意，也吹得窗帘微微晃动。
“这么冷的天，他不会跑去阳台上吹冷风吧？”
淮萱心里一紧，连忙走到窗边，“唰”地一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清冷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入，瞬间照亮了整个阳台。
小妖果然在那里。
他背对着卧室，静静地站在栏杆前，银发在月光下流淌着清辉，整个人仿佛要与这清寒的夜色融为一体。月光勾勒出他孤直的背影，竟无端透出一种易碎般的寂寥。
淮萱轻轻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让她打了个寒颤。她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侧头看他。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正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天际那轮孤冷的明月。
他的眼睛怎么变成金色的了？
淮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时间连道歉都忘了，好奇地盯着他那双变得不一样的眼睛看。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个望月，一个看他，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有夜风穿过高楼间隙发出的轻微呜咽声，在彼此之间回荡。
“呼——”
一阵风将厚重的云层吹来，暂时遮挡住了月光，阳台陷入更深的昏暗。小妖这才缓缓垂下眸子，长长的银色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阿嚏！”
淮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说，你都不冷的吗？”
小妖这才转过身，目光落在淮萱被冷风吹得泛红的脸颊和鼻尖上，她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又被风撩起。他抬手，指尖微凉，轻轻地将那缕发丝别到了她的耳后。动作自然，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你…不生气了？”
淮萱趁机试探着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见小妖依旧不说话，淮萱只好使出“杀手锏”——她往前凑了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扯住了他微凉的袖口，轻轻晃了晃。
“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放软了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这招以前对小妖最管用了！虽然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效……
小妖的视线从她脸上，缓缓移到她拽着自己袖口的手指上，停留了片刻。
“先进屋吧。”
他语气依旧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淮萱心里一喜，连忙点头，跟着他回到了温暖的室内。
一进屋，明亮的灯光下，淮萱立刻又注意到了他的眼睛。
“你眼睛怎么了？”
她凑近了些，好奇地打量，
“怎么还是金色的？”
这让她更加好奇了，刚才在月光下还以为看错了。
“这是不是什么……法术？比如千里眼之类的？”
她猜测道。
“不是。”
小妖回答得言简意赅。
“那是什么？”
“夫人就这么好奇吗？”
“嗯嗯，这样看着多酷呀。”
“夫人可真是……”
“哎你笑了，那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嗯”
“我就知道小妖你最好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淮萱心中一喜，一股脑地把保证的话全倒了出来，生怕他反悔。
她一激动，整个人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小妖。小妖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视线与他齐平。
“夫人好像发过的誓言，”
小妖看着她，
“从未实现过。”
“哪有！”
淮萱立刻反驳，搂住他的脖子，信誓旦旦地保证，
“这次绝对是真的！”
“那我便再信夫人一次。”
“嗯，时间也不早了，洗漱睡觉●ｖ●”
……
淮萱洗漱完，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回到卧室。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柜上的台灯，昏黄的光线将大部分空间留给阴影。小妖静默地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身影几乎与暗处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流淌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淮萱走到他面前，坐到了他腿上，她伸手想抚摸他的眼角，却在半空停住了，最后只是摸了摸他的脸颊。
“你可真胆小。”
另一个她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下一秒她掌控了身体。
她向来对好看的眼睛毫无抵抗力，更何况是小妖的眼睛。
“你的眼睛真好看。”
她轻声说，目光却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他线条优美的薄唇上。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欣赏，而是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侵略性的兴趣。
小妖静静注视着她，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脸上流连，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不过，”
她的目光停在了他的唇上，
“我好像……更喜欢这里。”
话音未落，她已低头，亲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掠夺的意味，她轻易撬开他的齿关，长驱直入，纠缠厮磨，仿佛要将他所有的气息都吞噬殆尽。
小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低笑，原本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她瞬间贴近他的胸膛，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他没有被动承接，反而微微偏头，整了一个更便于掌控的角度，轻易就反客为主。
唇舌交缠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血腥气，不知是谁的唇被磕破。这点痛楚却如同投入干柴的星火，瞬间点燃了更猛烈的火焰。
淮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背便陷进了柔软的床垫之中。小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银发垂落，扫过她的脸颊，带来细微的痒意。
他撑在她上方，此刻在情欲的晕染下，眼睛里面翻涌着几乎要将她拆吃入腹的疯狂占有。
“这次……”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灼热的气息交织，声音喑哑得不成样子，
“是夫人先招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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