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和林柑决定接下那件棘手的案子,上午办完的手续下午就直奔事件所在地。
即使他们身边有无数人的劝阻与反对。律师不接县级以下案子,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案子有多棘手,但马嘉祺和林柑想,他们不怕。
明明已经步入社会,明明从事律师行业,他们见到的都是人性中的黑暗面,但他们想,他们不怕。
或许是社会的凌冽还没擦除棱角,也或许是他们的那一腔少年热血还未消散。
少年人总是这样,那位年长的、从职多年的律师这样想,看着他们携手离开的背影默然。
记忆中的少年总是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他们将自己的全部身心奉献于自己的追求与向往,他们想终其一生去创造一个自己理想中的世界。
更何况这对年轻人还有坚信的无所不能的爱。
那位律师不知是感慨他们情深或是缅怀过去的自己已经死去,可他没久立,他转身回座,像大部分少年的终局——败给现实。
林柑是县城生人,相较于马嘉祺,家境算不上太优渥。所以,她在到临前想,她或许可以更早适应这里的环境,能更好地设身处地思考。
但当她下了飞机,从省会的汽车转到这个周边的郊县,她忽然发觉,自己错了。
县城与县城之间也有不可弥补的差距,最起码,林柑记忆里的县城,它的道路是平直的、宽广的。
林柑有意观察马嘉祺的神情,却看他的眉头微蹙。
她伸手为他抚平眉毛,她轻道:“我们要帮他们。”
梦中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依旧是劝阻她不要太过投入,避免与之共情。它说,不要太依赖自己的同情。
林柑不想听,她只想把这道声音赶走。
“怎么了?”
这次换马嘉祺伸手帮她轻揉太阳穴,在她耳边低语。
林柑很难忽视其中的关切与担心。
“是晕车吗?要不要晕车药?”马嘉祺喃喃,他想起晕车药效过慢,“或者我们现在停车,我下去给你买根雪糕,你吃完顺便休息一会儿……”
林柑确实被脑中的声音搅得难受,却只是轻按马嘉祺的手背,将它们拉住。她对上马嘉祺眼中的担忧,从心底涌来的幸福冲淡脑中的不安,“我没事,嘉祺。不用担心”
或许是她脸颊的红润说服了马嘉祺,他暂且安下心,但也没放弃最后的叮嘱。
“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
“不要自己硬撑!”
“木木,我在的,”
“不然我真的会担心你”
可林柑看着他只笑,止不住的笑。
坦白说,林柑真的很喜欢看马嘉祺担心自己。他总会一副着急的模样,眉头不自觉皱起,连眉心也要皱成一个“川”字,眼中泛着微亮的水润,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只有自己。嘴角紧绷,或是微抿,总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也许担心,他连说话也要软下声音,本清透的声线会沾染上莫名的可爱。
像一只受委屈的小狗,林柑可以切身感受到自己被爱。
她享受于此。
林柑这样想着,将带笑的眼眸凑近他的。
马嘉祺没反应过来,只感到唇上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