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监测屏幕，她看见装甲车停在五十米外，车门打开，走下来七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为首的男人身形挺拔，银色长发在风雪中飘动，正是净化区的最高指挥官，张艺兴。
三年前，他还是“星尘计划”的总工程师，和她、鹿晗、吴世勋一起在发射基地彻夜工作。可现在，他的眼神像雪山深处的寒冰，再没有当年讨论轨道参数时的温度。
“林工程师，别来无恙。”张艺兴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的冰冷质感，“我们检测到异常信号，特来核查。”
吴世勋走到她身边，电磁步枪的保险已经打开。“他们想要EXO号的坐标，”他低声说，“刚才的SOS肯定是陷阱。”
林晚星盯着屏幕里的张艺兴，突然注意到他领口别着的徽章——那是“EXO”号的船徽，只是原本代表七名宇航员的七颗星，如今只剩下六颗。她的心猛地一沉，想起最后一次通讯时，队长金俊勉说过要单独执行舱外任务。
“让他们进来。”她突然说。
吴世勋震惊地看着她：“你疯了？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相信我。”她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在控制台的隐藏键盘上飞快敲击，“我在系统里留了后门，他们拿不到真正的坐标。”
合金门缓缓升起，张艺兴带着人走进来。白色制服上的雪片迅速融化，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他的目光扫过被拔掉电源的电台，最后落在林晚星身上。
“信号来自哪里？”他开门见山。
林晚星抱起双臂，故意让他看到袖口露出的半截星图。“你该知道，未经授权，我不能透露任何数据。”她的语气平静，心里却在倒计时——吴世勋正在启动备用通讯器，试图联系可能还在附近的鹿晗。
张艺兴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来你还不知道，”他侧身让开，身后的人押着一个被蒙住眼睛的男人走上前，“你的老同事回来了。”
蒙眼布被扯掉的瞬间，林晚星的呼吸停滞了。是鹿晗。他瘦了很多，脸上有淡淡的伤痕，但眼神依然清亮，看到她时，急切地摇了摇头。
“鹿晗说，你们一直在私自监听EXO号的通讯。”张艺兴的声音像冰锥，“这违反了净化区的规定。”
“我们只是在执行任务！”吴世勋上前一步，电磁步枪对准了押着鹿晗的人，“‘星尘计划’还没结束！”
“计划早就该结束了。”张艺兴突然提高声音，银灰色的瞳孔在灯光下闪烁，“七名宇航员已经……”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林晚星的监测屏幕上，代表EXO号的红点正在快速逼近地球轨道，速度远超预定返航时间。更诡异的是，它的飞行轨迹呈现出不规则的Z字形，像是在躲避什么追击。
“他们回来了？”吴世勋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张艺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转身，对身后的人喊道：“启动拦截程序！快！”
混乱中，鹿晗突然挣脱束缚，撞倒身边的守卫，扑向控制台。“晚星，坐标！”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他们在撒谎，EXO号遇到了危险！”
林晚星立刻反应过来，调出隐藏的数据库。屏幕上弹出一串加密代码，是金俊勉他们约定的紧急通讯方式。她的手指刚触碰到解密按钮，就被张艺兴抓住了手腕。
“别碰它！”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肤，“那不是EXO号，是……”
他的话被第二声警报打断。这次的警报来自外部监测系统——有不明飞行物突破了大气层，正朝着观测站的方向坠落。林晚星抬头，透过破损的瞭望塔，看见夜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火光，像一颗燃烧的流星。
“是他们！”鹿晗指着屏幕，红点已经进入低空轨道，“他们在迫降！”
张艺兴突然松开手，后退两步，从腰间掏出一把银色手枪，对准了林晚星。“对不起，”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犹豫，“我不能让你们毁了地球。”
就在这时，吴世勋突然撞开张艺兴，电磁步枪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太阳穴。“三年前你就是这样，”吴世勋的声音在发抖，“为了你的‘净化计划’，连发射参数都敢篡改！”
林晚星趁机按下解密键。屏幕上的代码逐渐清晰，显示出EXO号的实时画面——驾驶舱里，金俊勉的额头在流血，朴灿烈正奋力修复受损的控制台，而边伯贤的座位是空的，只有他的头盔掉在地板上，上面沾着暗红色的痕迹。
“他们受到了攻击。”她的声音发颤，“边伯贤他……”
鹿晗突然指向窗外：“快看！”
那颗燃烧的流星已经坠落在观测站后方的山谷里，激起漫天雪尘。张艺兴挣脱吴世勋的钳制，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白色制服上沾着的雪片被他的动作抖落，像破碎的星屑。
“拦住他！”鹿晗喊道。
林晚星和吴世勋同时追上去。雪地里，张艺兴的脚印凌乱而急切，一直延伸到山谷深处。当他们赶到时，正看见他跪在一个巨大的金属残骸前，手里捧着半块破损的舱门，上面还残留着EXO的船徽。
残骸的驾驶舱部分相对完整，透过破碎的舷窗，林晚星看见了蜷缩在里面的身影。是金钟仁，他的宇航服上有焦黑的弹孔，但胸口还在微弱起伏。
“他还活着！”吴世勋扑过去想打开舱门，却被张艺兴拦住。
“别碰他！”张艺兴的声音嘶哑，银灰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泪光，“他身上有辐射，是……是外星生物的标记。”
林晚星突然想起鹿晗被带走前，偷偷塞给她的U盘。她当时以为是重要数据，现在才明白，里面存着的不是轨道参数，而是一段监控录像——三个月前，净化区的秘密实验室里，有个和金钟仁长得一模一样的“复制体”，正被注射某种绿色药剂。
“你们在克隆他们？”她的声音因为震惊而颤抖。
张艺兴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站起身，望着坠落的残骸。雪落在他的银色长发上，瞬间融化，像无声的眼泪。“三年前，他们第一次传回数据时，就被感染了。”他的声音轻得像雪花，“那种外星生物能模仿人类的形态，通过接触传播……净化区也是没办法。”
“所以你们就销毁了所有通讯记录？”鹿晗的声音里带着愤怒，“还谎称他们在黑洞附近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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