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夜雨。
谢璃桐披着单衣坐在铜镜前，指尖蘸着胭脂，在掌心画了一朵小小的彼岸花。
——萧厌腰后有一模一样的印记。
“娘娘。”青荷在门外轻唤，“陛下往这边来了。”
她迅速合拢掌心，再展开时，那抹红痕已消失不见。
殿门被推开，萧厌带着一身潮湿的雨气走进来，发梢还滴着水。她今日未穿龙袍，只着了件素白中衣，衣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锁骨下淡蓝色的冰裂纹。
“批完折子了？”谢璃桐起身，接过她脱下的外袍。
“嗯。”萧厌揉了揉眉心，嗓音沙哑，“那群老东西又在吵和亲的事。”
谢璃桐冷笑，指尖按上她的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地揉着：“北境那群蛮子也配？”
萧厌闭着眼，唇角微扬：“皇后娘娘这是要替我出头？”
“不然呢？”谢璃桐俯身，呼吸扫过她耳畔，“我的陛下，自然只有我能欺负。”
萧厌低笑，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谢璃桐猝不及防跌坐在她膝上，银钗滑落，长发如瀑散开。
“萧厌！”
“嘘。”萧厌的指尖抚过她的唇，“外面有人听着呢。”
谢璃桐眯眼，果然听见殿外细微的脚步声——是御史台派来的探子。
她忽然笑了，指尖勾住萧厌的衣带：“那陛下可要演得像些。”
烛火摇曳，帐幔低垂。
谢璃桐的指尖顺着萧厌的衣襟滑进去，掌心贴在她心口。那里的皮肤冰凉，心跳却比平日快了几分。
“毒又发作了？”她低声问。
萧厌握住她的手腕，轻笑：“皇后娘娘这是诊脉，还是占便宜？”
“都是。”谢璃桐低头，咬开她衣带，“陛下有意见？”
萧厌没说话，只是突然翻身将她压在榻上。谢璃桐的长发铺了满床，像一汪化不开的墨。
“萧厌……”她呼吸微乱，“你的手好凉。”
“嗯。”萧厌的唇贴上她的颈侧，“所以借皇后娘娘暖暖。”
谢璃桐浑身一颤，指尖陷入她的长发。
窗外雨声渐密，掩盖了帐内紊乱的呼吸。
五更天，雨停。
萧厌已经睡着了，眉心却仍蹙着，手臂紧紧箍在谢璃桐腰间。
谢璃桐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借着晨光细看她的睡颜。
——苍白，消瘦，却依旧美得惊心。
她低头，吻在萧厌眉心那道常年不散的褶皱上。
“陛下……”她轻声道，“做个好梦。”
萧厌在梦中无意识地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午时，御花园。
谢璃桐坐在凉亭里煮茶，萧厌在一旁批奏折。
“尝尝。”她递过一盏茶，“新摘的秋菊，加了蜂蜜。”
萧厌接过，抿了一口：“太甜。”
“甜才好。”谢璃桐轻笑，“陛下平日吃太多苦，该补补。”
萧厌挑眉，忽然伸手将她拽到身边，唇贴上她的耳垂：“那皇后娘娘……是不是最甜的那味药？”
谢璃桐耳尖通红，手里的茶盏差点打翻。
青荷远远看见，连忙低头退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夜，御书房。
萧厌伏在案前咳血，黑红的血珠溅在奏折上，瞬间凝结成冰。
谢璃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喝了。”
萧厌抬头，唇角还沾着血：“苦。”
“我加了蜜。”
“还是苦。”
谢璃桐眯眼，忽然仰头喝了一口药，然后扣住萧厌的后脑，将药渡了过去。
萧厌怔住，喉结滚动，乖乖咽下。
“还苦吗？”谢璃桐问。
萧厌舔了舔唇角，轻笑：“甜。”
子时，凤仪宫。
谢璃桐在萧厌怀里昏昏欲睡，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她心口的冰裂纹。
“萧厌……”她含糊道，“明年春天，我们去江南吧。”
“好。”
“夏天去北境看雪。”
“好。”
“秋天……”
萧厌低头，吻住她的唇：“秋天我嫁给你。”
谢璃桐睁开眼，望进她深邃的眸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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