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鸢的坦白

“所以，我从出生起，就是暗蚀的容器。”

司鸢（天蝎）的声音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迟雁回（摩羯）的睫毛上。她们坐在祭坛中央，暗紫雾气已经被时渊锁暂时压制，只在两人脚边盘旋成细小的漩涡。

迟雁回的银发已经完全褪成雪色，右手透明得能看见骨骼。她望着司鸢手腕上淡粉色的皮肤，那是暗蚀被暂时压制后的痕迹。“你说……奶奶的照片？”

司鸢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老槐树下，怀里抱着一只橘猫。她的眉眼与司鸢有七分相似，左眼角同样有颗泪痣——那是司鸢的奶奶。

“这是我奶奶。”司鸢的手指抚过照片边缘的折痕，“她去世那天，我在医院陪床。护士说她走得很安详，可我分明梦见她站在床头，说：‘阿鸢，该回家了。’”

迟雁回注意到，司鸢的眼尾泛起水光，却没有落泪。“然后呢？”

“然后我开始做噩梦。”司鸢的声音发颤，“梦里有个黑影，说要带我去看‘真正的家’。我反抗，它就用奶奶的声音骂我：‘不孝孙女，连守护家族的责任都不肯承担！’”

她掀起校服袖子，露出手腕内侧的暗紫纹路：“这是噩梦开始的第三个月出现的。我去图书馆查古籍，发现了《星轨志》——上面说，摩羯座与天蝎座是‘双生守护’，一个用时间锁魂，一个用暗蚀镇邪。”

迟雁回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摩羯的锁，是为了困住天蝎的焰。”

“原来，我不是怪物。”司鸢突然笑了，眼泪却砸在照片上，“我是被选中的守护者。可我害怕，害怕自己真的会变成暗蚀的傀儡，伤害在意的人……”

迟雁回伸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她的指尖已经没有温度，却带着奇异的温暖。“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做过噩梦。”她轻声说，“梦里有个穿红裙的女人，说要带我去‘星轨的尽头’。我哭着喊妈妈，她却笑着说：‘傻孩子，那是你奶奶在等你。’”

司鸢愣住了：“你奶奶……也说过类似的话？”

“嗯。”迟雁回点头，“后来我才知道，摩羯座的宿命，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天蝎座的火焰。我们不是容器，是光。”

祭坛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裴昭（狮子）的声音穿透雾气：“迟雁回！司鸢！校长带十二人来了！”

司鸢突然抓住迟雁回的手：“如果我失控了……”

“不会的。”迟雁回打断她，将怀表塞进她掌心，“这是爷爷留给我的，里面有他研究‘双生守护’的所有笔记。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裴昭冲进来时，看见的是两个相视而笑的女孩。迟雁回的银发在雾气中泛着微光，司鸢的眼泪在脸上划出干净的痕迹。她们的手紧紧交握，像两株在风雨中相互支撑的树。

“迟雁回！”裴昭扑过来，却被一道光墙挡住。迟雁回对她摇头：“放心，我们没事。”

星枢校长带着十二人冲进祭坛时，正看见司鸢举起怀表，暗紫雾气从她体内疯狂涌出，却在触及迟雁回的瞬间化作点点星光。

“原来……”星枢的声音发颤，“双生守护的力量，从来不是对抗，而是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