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校园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岳欢言(白羊)站在操场中央,看着自己的影子凝固在原地——她刚才冲刺时带起的风,此刻正以诡异的弧度扭曲着,像被某种无形的手揉捏成了暗紫色的丝线。更诡异的是,原本叽叽喳喳的鸟群集体坠落在地,羽毛上沾着黏腻的黑雾;电子屏上的时间停在“7:15”,分针纹丝不动;连梧桐树的叶子都悬在半空,像被谁用胶水粘住了。
“静默……”她喃喃着,指尖触到校服口袋里的赤焰碎片——那是她觉醒时留下的星轨残片,此刻正发烫,像在警告什么。
“欢欢!”
熟悉的声音从教学楼传来。是向云书(双鱼),她抱着素描本跑出来,发梢沾着晨露,可脸色比纸还白:“你快看……”
岳欢言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教学楼三楼的窗户里,向云书的“幻海织梦”正在失控——原本该是安全幻境的画面里,同学们的脸正在扭曲。林小棠(岳欢言好友)的笑容凝固成假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小雨(文艺委员)的眼泪变成暗紫色的冰晶,砸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甚至连平时最温和的江颜昕(处女),此刻都皱着眉头,指尖掐进掌心,仿佛在和谁搏斗。
“这是……”岳欢言的喉咙发紧。
向云书的眼泪啪嗒掉在素描本上,晕开一片模糊的蓝:“我也不知道……昨晚我明明画了‘大家手拉手’的场景,可今早……”她翻开本子,画纸上的色彩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暗紫色的雾气,“它们在吃我的画……”
“叮——”
刺耳的铃声突然炸响。岳欢言吓了一跳,转头看见裴昭(狮子)从器材室冲出来,她的“耀阳领域”光罩裂成碎片,皮肤上布满焦痕:“不好了!地下暗河的水倒灌进实验室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细小的缝隙。暗紫色的雾气从缝隙里涌出来,像活物般缠绕住岳欢言的脚踝。她本能地爆发“赤焰冲刺”,金红光雾瞬间包裹全身,可这次,光雾里竟掺杂着暗紫的丝线——她的冲刺轨迹,正在被暗蚀改写。
“跑!”她拽着向云书往前冲,可刚跑过的地方,地面突然冒出黑色的荆棘,扎得两人踉跄。向云书的素描本掉在地上,画纸被荆棘划破,露出底下更深的暗紫——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能吞噬颜色的黑暗。
“欢欢,我跑不动了……”向云书的声音发颤。
岳欢言回头,看见她的双脚正被荆棘缠住,皮肤被勒出红痕。更可怕的是,向云书的瞳孔里浮起了暗紫雾气,像两团即将熄灭的烛火。
“不!”岳欢言咬着牙,赤焰冲刺的力度又大了几分。金红光雾中,暗紫雾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竟被撕开了一道裂缝。她趁机拽起向云书的手,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器材室——那是她们第一次觉醒时躲雨的地方。
器材室的门刚关上,外面的撞击声就震得门板嗡嗡作响。岳欢言靠着墙滑坐在地,看着向云书颤抖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图书馆翻到的《星轨志》残页:“当星轨使的羁绊出现裂痕,暗蚀便会乘虚而入。”
原来,她们的“一起”,比想象中更脆弱。
“欢欢……”向云书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说,我们是不是……不配当星轨使?”
岳欢言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第一次觉醒时,自己撞碎器材室的门,向云书举着应急灯冲进来,说“我就知道你会需要我”;想起上周暴雨天,向云书把唯一的伞塞给她,自己淋着雨跑回宿舍,第二天发着烧还笑着说“你的冲刺比我快,我淋点雨没事”。
“配。”她用力握住向云书的手,“我们是最配的。”
话音刚落,器材室的通风口突然渗出暗紫雾气。岳欢言的赤焰碎片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是暗蚀的本体?还是……
“别怕。”向云书突然笑了,她从书包里掏出素描本,“我重新画一幅。”
岳欢言看着她颤抖的手指在纸上移动,画出的不是安全幻境,而是十二个人的背影——岳欢言在冲刺,向云书在画画,裴昭在挥拳,江颜昕在显微镜前……每个人的轮廓都泛着金光,像十二颗小太阳。
“这是我心里的我们。”向云书说,“就算现实再黑,我心里的光,从来没灭过。”
暗紫雾气在画纸前停住了。它们像被什么吸引,缓缓渗入画中,竟开始融化。岳欢言看见,画里的向云书抬起了头,脸上挂着真正的笑;裴昭的焦痕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运动后的汗珠;江颜昕的指尖不再掐进掌心,而是轻轻抚过显微镜的镜头。
“原来……”岳欢言轻声说,“我们的光,从来都不在外面。”
她握紧向云书的手,赤焰碎片的热度透过皮肤传来。这一次,光雾里没有暗紫的丝线,只有纯粹的金红,像要把整个校园的黑暗都烧穿。
“走。”她拉起向云书,“我们去把大家叫醒。”
器材室的门被撞开的瞬间,岳欢言看见,走廊尽头的暗蚀雾气正在退散。向云书的画纸飘在空中,画里的十二个人影正朝她们挥手。
“欢欢!”
熟悉的呼唤从走廊传来。是金若柠(金牛),她的冰魄杯在手中泛着冷光,冰蓝色的发梢沾着雾气,却依然坚定:“江颜昕说,实验室的暗蚀雾气被冰封了!”
岳欢言笑了。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她们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