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鸢失控

食堂的消毒水味混着暗紫雾气的腥甜，熏得人发晕。

司鸢（天蝎）站在打饭窗口前，手中的餐盘突然裂开。不锈钢碎片扎进她的掌心，鲜血滴在地上，竟变成了暗紫色的冰晶。更可怕的是，她的耳边全是同学的声音——不是平时的喧闹，而是被放大的负面情绪：“我数学又考砸了，活着有什么意思？”“小雨又拒绝我了，我再也不追她了。”“她们都在笑我，原来我真的这么丑……”

“够了！”她尖叫着捂住耳朵，可声音是从她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暗紫雾气从她的七窍涌出，像黑色的藤蔓缠住她的脖颈、手腕、脚踝。她看见自己的手背浮现出暗紫纹路，和奶奶临终前的样子重叠——三个月前，奶奶也是这样，被暗蚀雾气缠住，最后在痛苦中咽气。

“司鸢！”

迟雁回（摩羯）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劈开了雾气。她冲过来，抓住司鸢的手腕，时渊锁的蓝光在两人交握处亮起。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食堂里的喧闹凝固，暗蚀雾气的蔓延停止，连司鸢耳边的负面声音都消失了。

“你怎么来了？”司鸢的声音发颤。

迟雁回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手腕的暗紫纹路。那些纹路比昨天更粗了，像要爬上她的整条手臂。她想起昨晚在图书馆翻到的《星轨志》：“天蝎座的星轨使若被暗蚀侵蚀，会逐渐失去对情绪的控制，最终沦为‘愤怒的容器’。”

“跟我来。”迟雁回拽着她往外跑，“我需要用时渊锁稳住你。”

两人冲进后巷，迟雁回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时渊锁的蓝光在她掌心明灭，每亮一次，她的白发就多一根。司鸢这才注意到，迟雁回的发梢已经泛白，像落了一层霜。

“你……”她想抽回手，却被迟雁回攥得更紧。

“别动。”迟雁回的声音带着喘息，“时渊锁需要我的生命力维持，但只要你撑过今天……”

“撑不过的。”司鸢突然笑了，眼泪混着暗紫雾气流下来，“奶奶说过，暗蚀的侵蚀是不可逆的。我早该……”

“闭嘴！”迟雁回吼道，她的耳尖红得滴血，“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当星轨使？因为总有人要赢，总有人要守护！”

司鸢愣住了。她想起上周体育课，自己被高二男生堵在角落，是迟雁回冲过来把她拉开，说“她是我要守护的人”；想起昨天凌晨，自己在宿舍失眠，迟雁回偷偷塞给她一颗糖，说“吃甜的，坏情绪会跑掉”；想起刚才在食堂，自己失控时，迟雁回是第一个冲过来的人。

“为什么……”她轻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迟雁回的手顿了顿。她望着司鸢发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天——那时她们刚上高一，司鸢因为奶奶生病请假一周，返校那天，迟雁回在教室门口等了她整整一小时，手里攥着热奶茶，说“听说你奶奶爱喝这个”。

“因为你值得。”她说，“你是天蝎座的星轨使，是要和我们一起赢的人。”

时渊锁的蓝光突然暴涨。司鸢感觉有股暖流从迟雁回的手心涌进来，暗紫雾气被逼退了大半。她的意识逐渐清晰，耳边又响起了同学们的声音——这次不是负面情绪，而是加油声：“司鸢，你能行！”“我们在等你！”

“原来……”司鸢的眼泪掉了下来，“大家都在。”

迟雁回笑了，她的白发在风中飘扬，像落在肩头的雪：“看，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暗紫雾气在这一刻彻底消散。司鸢抬起头，看见后巷的墙上，十二星轨的涂鸦正在发光——那是她上周和迟雁回一起画的，当时还开玩笑说“等我们成了大英雄，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走吧。”迟雁回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吃午饭。江颜昕说今天食堂有糖醋排骨，她特意给你留了一份。”

司鸢吸了吸鼻子，挽住迟雁回的胳膊：“我要两份。”

“想得美。”迟雁回嘴上嫌弃，却悄悄加快了脚步，“赶紧的，凉了可不好吃。”

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地上，司鸢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突然觉得，所谓的“失控”，不过是暗蚀在害怕——害怕她们的羁绊，比它想象的更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