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雁回的代价

校医室的消毒水味刺得人睁不开眼。

迟雁回（摩羯）坐在病床上，看着校医把报告单递给她。白纸黑字写着：“细胞加速衰老，剩余寿命约90天。”她的手指捏着报告单，指节发白，却没有哭。

“怎么会……”司鸢（天蝎）的声音在发抖，她攥着迟雁回的手，掌心的温度几乎要烧穿皮肤，“昨天还好好的，你怎么能……”

“是我自己选的。”迟雁回打断她，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时渊锁倒转时间三十分钟，能救你，但要付出寿命。”

司鸢想起昨晚的场景：暗蚀雾气几乎要把自己吞噬，迟雁回咬着牙发动时渊锁，蓝光裹着她们冲出黑暗。当她们的脚重新踩在地面上时，迟雁回的银发已经雪白，像落了一层霜。

“傻瓜。”司鸢的眼泪滴在报告单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墨，“你知不知道，我宁愿被吞噬，也不要你替我死？”

迟雁回笑了，她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银芒：“你知道摩羯座的守护星是什么吗？”

司鸢摇头。

“是土星。”迟雁回指了指窗外，“它象征责任，也象征坚韧。但更重要的是——”她握紧司鸢的手，“土星的光环，是由无数颗小行星组成的。没有哪一颗会独自发光，也没有哪一颗会被轻易击碎。”

司鸢望着她眼底的坚定，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天。那时迟雁回的奶奶刚去世，她躲在操场角落哭，迟雁回走过来，把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说：“我奶奶说过，眼泪要留给值得的人流。你要替我好好活着。”

“所以……”司鸢吸了吸鼻子，“你是想替我活？”

“是替我们活。”迟雁回的目光变得温柔，“十二星轨，缺一不可。如果你不在了，谁陪我去看后山的星轨花？谁陪江颜昕（处女）数显微镜下的细胞？谁陪裴昭（狮子）在操场跑圈？”

司鸢破涕为笑。她想起上周和迟雁回一起种的星轨树，现在应该已经发芽了吧？想起昨天在食堂，迟雁回偷偷把自己的红烧肉夹给她，说“你太瘦了”；想起每次自己熬夜复习，迟雁回都会在她桌上放一杯热牛奶，上面贴着便利贴：“别熬太晚，我陪你。”

“好。”她擦干眼泪，“我们一起活。”

迟雁回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她的笑声像银铃，震得窗台上的绿萝都晃了晃叶子。

“这才对嘛。”她伸手揉乱司鸢的头发，“走，去看看你的冰魄杯。”

两人走出校医室，路过实验室时，金若柠（金牛）正站在窗边。她的冰魄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杯壁上的冰晶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淡淡的划痕——那是昨晚为了封印暗蚀雾气，她用冰锥砸出来的。

“金若柠！”迟雁回喊道。

金若柠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里装着她刚买的柠檬糖——原本想等司鸢醒了，和她一起分享。

“冰魄杯……”迟雁回指了指杯子，“还能用吗？”

金若柠点点头：“能。但……”她犹豫了一下，“我好像失去了味觉。”

司鸢和迟雁回对视一眼。金若柠的嘴角还沾着刚才喝的柠檬水，可她的表情却像在尝什么苦涩的东西。

“怎么会？”司鸢凑近她，“你尝尝这个。”她从口袋里掏出颗柠檬糖，塞进金若柠手里。

金若柠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她的睫毛颤了颤，眼泪突然掉下来：“是酸的……还有点甜。”

迟雁回松了口气，笑着揉她的头发：“那就好。”

“但……”金若柠吸了吸鼻子，“我好像更能感觉到别人的情绪了。刚才路过操场，我听见裴昭（狮子）在和简星（射手）说‘等司鸢好了，我们要带她去吃火锅’，小雨（文艺委员）在和江颜昕（处女）说‘司鸢的画特别好看’……”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原来大家都这么在意我。”

司鸢和迟雁回相视而笑。她们知道，所谓“代价”，从来不是失去，而是更深刻地感受到——爱，从来都在身边。

傍晚的风掀起窗台上的星轨树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迟雁回望着金若柠脸上的泪痕，突然说：“明天我们去后山看星轨花吧？”

“好。”司鸢和金若柠异口同声。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三条并排的星轨。暗蚀的残余雾气早已消散，只余下星轨的光，在她们脚下铺成一条通往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