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内战2

暗蚀使者的出现毫无预兆。

那是节自习课，教室后窗突然飘进一团紫黑色的雾气。雾气凝结成老妇人的模样，银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绣着牡丹的旗袍——正是司鸢的奶奶。可她的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孩子们，你们以为自己在守护星轨？不过是暗蚀大人的玩具罢了！"

金若柠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金牛座的少女向来最讨厌混乱，此刻却攥紧了校服下摆，指节发白——她能感觉到，老妇人身上散发出的暗蚀气息，比上周在科技社遇到的强十倍。裴昭把椅子踹倒在地，狮子座的骄傲让他涨红了脸："老东西少胡说八道！我们星轨使的力量，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是吗？"老妇人的笑声像指甲刮过黑板，"那不如问问这对小情侣，昨天是谁在操场吵得不可开交？"她的指尖点向教室后排，南知意和江颜昕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双子座的女孩正对着草稿纸发呆，处女座的女孩攥着的错题本被指甲抠出了洞——她们明明只是在讨论数学题，怎么会......

"够了！"

清冷的女声像冰锥刺破空气。司鸢站在教室门口，黑色长发无风自动，暗紫色的雾气从她指尖涌出，在头顶凝成蝎尾形状的光团。她的目光扫过混乱的教室：金若柠和裴昭已经抄起了椅子，南知意和江颜昕的笔记本上爬满了暗蚀纹路，连平时最冷静的天秤座班长都在发抖。

"奶奶？"司鸢的声音在发抖。她认得这身旗袍——上周奶奶住院时，她还穿着这件衣服给她削苹果。可此刻老妇人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熟悉的温柔，只有被暗蚀填满的空洞。

"小鸢啊。"老妇人歪头，灰白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奶奶好疼......他们说只要我煽动你们互相残杀，就能让我解脱......"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可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能拥有星轨之力，我却要被病痛折磨？"

教室里的空气骤然凝固。简星想起上周在医院，司鸢的奶奶拉着她的手说："小简啊，要好好保护小鸢，这孩子命苦......"岳欢言的赤焰在掌心跃动，她看见司鸢的眼眶红了，睫毛上挂着泪，却没有哭出声。

"够了！"司鸢的声音突然拔高。她抬起手，暗紫色的雾气如活物般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光——那是友情的力量在净化暗蚀。老妇人的身体开始颤抖，旗袍上的牡丹纹路被金光灼烧出焦痕，"奶奶，你说过要教我种月季的！你说等我考上大学，就和我去看苏州的园林！"她的雾气变成暖粉色，像妈妈织的毛衣，"你忘了吗？我们上周还在阳台给茉莉浇水，你说它开得比去年还香......"

老妇人的灰白色眼睛里，清明渐渐占了上风。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司鸢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暗蚀的雾气正在从她体内疯狂涌出，像要把最后一丝理智吞噬。司鸢咬着唇，加大了雾气的输出。金色与暗紫在空气中交织，形成漩涡，将老妇人的身体越缠越紧。

"小鸢，快松手！"简星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射手座的星轨之力顺着接触点涌进司鸢体内，与暗蚀对抗。岳欢言的赤焰紧随其后，金牛座的固执、狮子的骄傲、双子的灵活、处女的细致......所有星轨之力像溪流汇入大海，在司鸢头顶凝成璀璨的光团。

老妇人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开始崩解。最后消散前，她的声音里带着解脱："谢谢你们......让我想起了......最珍贵的东西......"

教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金若柠扶起倒在地上的裴昭，南知意帮江颜昕捡起散落的错题本，班长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开始维持秩序。司鸢瘫坐在椅子上，司鸢的雾气已经褪尽，只剩下淡淡的粉色，像沾了晨露的樱花。

简星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少女的手冰凉，却不再颤抖："你看，我们都记得最重要的东西。"

司鸢抬头，眼睛里有星星在闪："嗯，记得奶奶的茉莉，记得你们的脸，记得......"她笑了，"记得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窗外的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像朵正在绽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