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秤的选择

苏棠盯着星象仪上的光斑，指尖把咖啡杯捏得发白。预言画面在水晶球里翻涌：暗紫色的雾气像活物般吞噬着十二宫图，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太阳，周围一片死寂。

"能量失衡值突破临界点了。"许澜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担忧，"你又看了那个？"

苏棠没回头。她当然知道许澜瑜在身后——天秤座对平衡的感知像呼吸般自然，对方靠近时空气里的茉莉香会先一步钻进鼻腔。"如果唤醒节点需要牺牲......"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我们选哪一边？"

许澜瑜走到她身侧，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星象仪。她的手指轻轻覆上苏棠的手背，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我们在流浪动物中心照顾那只断腿的橘猫？"

苏棠愣了愣，记忆被拉回那个飘雪的夜晚。许澜瑜裹着厚围巾，蹲在地上给小猫擦药，雪花落满她的睫毛："当时你说，要是实在救不了，就给它打止痛针。"许澜瑜转头看她，眼睛里有细碎的光，"可最后我们还是求医生做了手术，你在病房守了三天三夜。"

"因为......"苏棠喉头发紧，"因为值得。"

"对呀。"许澜瑜抽回手，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放在她手心里，"守护本来就不是计算得失的算术题。我们需要唤醒节点，不是因为'必须牺牲'，而是因为那些依赖星轨的人——街角卖早点的阿婆，总给我们留热豆浆；图书馆的管理员爷爷，会帮我们留最新的星图期刊......他们值得被守护。"

苏棠低头看掌心里的水果糖，糖纸在指尖发出细碎的响。许澜瑜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尾指，像小时候玩过的"拉钩"游戏："你记不记得我们成为星轨使那天？你说'天秤的意义是找到平衡，而不是放弃任何一边'。现在我告诉你，真正的平衡，是明知危险却依然选择守护的勇气。"

星象仪突然发出轻响，原本暗沉的水晶球里重新泛起金光。苏棠抬头，看见十二道星芒从球心升起，在空中组成熟悉的图案——那是十二星轨使的徽章，三百年前刻在星枢密室石壁上的图腾。

"它在回应我们。"许澜瑜的眼睛亮起来，"苏棠，你看，星轨从不会真正放弃我们。"

苏棠握住那只还带着温度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觉得从未如此坚定。"好。"她吸了吸鼻子，"我们去把其他节点找回来。这次......换我们当被守护的人的后盾。"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洒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许澜瑜的茉莉香混着苏棠发间的橙花味，在空气里酿成温柔的酒。星轨的光穿过窗棂，在她们脚下画出两道并排的影子，像两株并肩生长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