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的代价

星轨殿穹顶的星图正在剧烈震颤，十二根水晶柱里的能量流如失控的银蛇，撞在中央的黑色漩涡边缘，溅起刺目的光爆。金若柠攥紧胸前的冰魄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是奶奶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说是“能照见人心的古器”。可此刻，那柄曾映出满天星子的玉杯，正从杯口裂开蛛网状的细纹，幽蓝的光晕里渗出几缕暗红。

“漩涡在吞噬我们的能量！”苏妄言的声音带着电子音的失真，他漂浮在半空，机械义肢上的能量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再这样下去，三刻钟后所有星轨节点都会崩解！”

十二人呈星芒状围在漩涡周围，各自的光灵虚影在身后明灭。林夏的治愈蝶撞碎了第七次涌来的黑雾，却被反噬的黑焰烧得只剩半片翅膀；陆昭的雷戟劈在漩涡壁上，炸开的电弧却像被吸进了黑洞，只余下刺耳的嗡鸣。金若柠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老宅阁楼翻到的旧日记——奶奶用毛笔写着：“小柠要记住，冰魄杯不是护身符，是面镜子。它能照见你心里最珍贵的光，也能照见……必须付出的代价。”

“小心！”顾昭的白虎虚影突然扑来，将她撞向一侧。一道暗紫色的能量刺擦着她的左肩划过，在水晶柱上留下焦黑的痕迹。金若柠踉跄着扶住柱子，冰魄杯“当啷”坠地，裂纹瞬间蔓延至杯底。她下意识去捡，一滴温热的血却从指尖渗出来，恰好落在杯身的裂痕里。

奇迹发生了。

碎裂的玉片突然泛起金光，那些细密的裂纹中涌出流动的光河，像活过来的星河般缠绕住漩涡边缘。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竟被这金光逼退了三尺。金若柠愣住了，她看见自己的倒影浮现在碎裂的杯身上——不是那个总被说“太软弱”的女孩，而是奶奶临终前摸着她头说“小柠的光，比星星还亮”时的模样。

“原来……”她的声音发颤，“奶奶说的‘用自己照亮黑暗’，是要我碎掉自己吗？”

“不！”岳欢言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腕。白羊座的火焰在她瞳孔里跳动，“是要你把自己的光，变成大家的盾！”她另一只手按在冰魄杯上，火焰顺着金若柠的血脉爬上杯身，原本暗淡的金光骤然暴涨，竟在漩涡上方凝成一轮小太阳。

“大家！”金若柠抬起头，泪水混着血珠滑落，“奶奶的冰魄杯告诉我，平衡不是靠牺牲谁，是靠我们每个人都献出一点光。就像小时候玩过的手影戏，一个人的手太暗，但十二双手叠在一起，就能拼出完整的月亮！”

十二人的光灵同时发出清鸣。苏妄言的能量核心重新亮起，林夏的治愈蝶振翅飞回，陆昭的雷戟劈开了最后一团黑雾。他们手拉手围成圆环，将各自的光注入金若柠手中的碎杯。金光越来越盛，漩涡的吞噬声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类似心跳的轰鸣——那是被压抑了千年的星轨本源，正在苏醒。

当最后一丝黑雾被净化时，冰魄杯的碎片突然悬浮起来，在金若柠头顶拼成一枚星芒形状的勋章。杯身上，奶奶的字迹若隐若现：“我的小柠，终于学会了如何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