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挡风玻璃上雨水像瀑布般倾泻而下。张真源单手握着方向盘，指节微微泛白。莫宛言攥着安全带卡扣，指甲发白。
"你相信我吗？"
她愣住，转头看他侧脸。车内暖光映着他的轮廓，倒映在车窗上模糊成一片。
"为什么这么问？"
雨刷器机械地摆动，划开前方朦胧的黑暗。
"如果我说..."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我会用命护你周全，你会信吗？"
莫宛言没说话。她想起婚礼上那个吻，想起他俯身时睫毛投下的阴影，想起他指尖摩挲她手腕内侧朱砂痣时的温度。可现在，林浅浅司机的车祸像根刺扎在她心头。
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在车窗上闪过。张真源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在积水路面打滑，又猛地抓地。
莫宛言抓住座椅边缘，指甲几乎掐进皮革里。
急诊室走廊的顶灯忽明忽暗，投下晃动的阴影。莫宛言踉跄着冲进病房，看见林浅浅躺在惨白的床单上，左腿打着石膏吊起，额角贴着纱布。
"宛言..."林浅浅虚弱地笑，手指无意识摩挲脖颈上的勒痕。
张真源站在门口，扯松领带。他刚要开口，听见林浅浅轻声说："小心点，他的控制欲太可怕了。"
莫宛言浑身一颤。
"你怎么能..."她转身，话未说完就被张真源打断。
"你以为我会伤害她？"他声音陡然拔高，眼底泛着血丝，"我连你的一根头发都不舍得碰。"
"你现在说这话不嫌太晚了吗？"她冷笑，手指抚过手腕上昨夜留下的红印，"司机撞得这么巧，偏偏是你派人替换她身边所有人之后。"
张真源瞳孔猛地收缩。他上前一步，却在距离她半臂处停下。消毒水混着雨水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
护士探头偷看又迅速缩回。走廊尽头传来陈骁的脚步声。
"查清楚了是意外。"陈骁低声汇报，目光扫过莫宛言苍白的脸，"黑色SUV闯红灯，刹车系统正常。"
莫宛言攥紧手包带子，关节发白。她想起婚礼那晚张真源说"等这一天太久"，想起他吻去她眼泪时的温柔，想起他昨晚明明可以占有她却选择离开。
林浅浅手机亮起，屏幕显示"宛言"。莫宛言瞥见消息内容："小心他病娇本质"，手指微微发抖。
张真源突然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冷意。他攥紧拳头又松开，转身离去前最后低语："你根本不了解真相。"
莫宛言靠墙滑坐在地，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砖。她摸出手机，相册自动跳出昨日婚礼照——张真源替她整理婚纱时，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有道淡疤，和他现在西装袖口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病房外，陈骁压低声音："张先生，监控显示肇事车辆..."
"彻查所有车辆记录。"张真源打断他，转身时扯落领带，"包括三年前那辆黑色宝马。"
莫宛言听见这句话，心头一跳。三年前？那时候她还在国外，张真源...
手机震动，林浅浅发来新消息。她犹豫着删除对话框，抬头时正撞见张真源回头。他站在安全出口幽绿的光晕里，眼神晦暗不明。
医院门口的雨棚下，张真源仰头任雨水冲刷脸庞。他从西装内袋掏出湿透的照片，上面两个孩子在樱花树下相视而笑。七岁的他背着膝盖擦伤的莫宛言，她说疼，他就抱起她转圈。
"这次换我求你别丢下我。"他对着漫天雨幕呢喃。
远处停车场角落，一辆黑色SUV悄然启动，车灯都没开就驶入雨夜。张真源瞳孔骤缩，猛地转身，却只抓到空气里残留的汽油味。
他反复擦拭照片上的水渍，就像当年替莫宛言擦去眼泪。雨水中破碎的路灯倒影在他脚下晃动，如同他们支离破碎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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