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冲到阎王办公室门口时，正撞见黑无常从里面出来，手里捧着个沉甸甸的锦盒。见她来了，黑无常压低声音：“谢大人昨晚耗了太多功德值，现在正难受呢，你进去悠着点说。”
办公室里的阴气比往常重了好几倍，窗棂上甚至凝了层薄冰。谢必坐在桌后，黑袍裹得严严实实，连指尖都透着股不正常的青白。听见脚步声，他抬眼看来，眼底的红血丝比上次更明显。
“有事？”他的声音有点哑，像是被寒气冻过。
林小满攥着衣角，没提功德值的事，只把手里的保温杯递过去：“孟婆说你胃不好，我煮了点姜茶。”
谢必的目光在保温杯上顿了顿，没接：“上班时间，谈工作。”
“那谈工作。”林小满把保温杯往桌上一放，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我整理了下药业公司的线索，发现他们不仅做假账，还……”
她边说边翻页，眼角余光瞥见谢必的手指在微微发颤，像是在忍着什么不适。话没说完，就见他猛地侧过身，用袖子捂住嘴，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袍袖里漏出来。
“你没事吧？”林小满赶紧站起来。
“没事。”谢必放下袖子，脸色更白了些，却依旧嘴硬，“不过是动用点功德值，小意思。”
林小满看着他桌上那本翻开的《功德值消耗细则》，其中一页用红笔圈着：“千年功德值透支者，轻则寒毒侵体，重则灵识受损。”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突然说：“那案子我自己查吧，不麻烦你了。”
谢必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冷下来：“林小满，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咬了咬唇，“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次次替我扛着。而且……”她小声嘟囔，“你的功德值留着自己用，别总浪费在我身上。”
谢必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愿意？我是怕你查案太蠢，坏了地府的规矩。”话虽这么说，他却悄悄把那杯姜茶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那天下午，林小满在工位上整理线索时，总觉得背后有视线盯着。回头一看，谢必的身影在办公室门口晃了晃，见她看来，立刻转身就走，黑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冷风。
“他看你好几回了。”隔壁的勾魂部前辈凑过来，“谢大人这是关心你呢，就是方式笨了点。你看，他刚让人把你办公室的暖气开足了，生怕你也冻着。”
林小满摸了摸暖气片，果然热得烫手。她看着阎王办公室紧闭的门，突然拿起笔记本，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还是等他好点再说吧。
而办公室里，谢必正捏着那杯没开封的姜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黑无常敲门进来时，看见他家大人对着保温杯发呆，耳根竟泛着点不明显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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