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的进度慢了下来。谢必寒毒未清，大部分时间待在办公室养神，林小满则把重心放在了地府档案室，想从旧卷宗里找出更多线索。
档案室在地府最深处，一排排架子直抵屋顶，上面堆满了泛黄的卷宗，空气里飘着陈旧的纸味和淡淡的阴气。管理员是个白胡子老鬼差，见林小满来，慢悠悠地翻着登记册：“要查哪年的案子？”
“我想查XX药业公司相关的阳间档案，还有……”林小满顿了顿，“查我前世的卷宗。”
老鬼差抬眼看她：“你的前世？谢大人吩咐过，你的卷宗加密了，得他的手谕才能看。”
林小满心里咯噔一下——谢必果然有事瞒着她。她没再强求，只专心查药业公司的资料。翻到第三排架子时，一本边角磨损的卷宗掉了下来，封面上写着“民国二十三年，药业欺诈案”。
她捡起卷宗翻开，里面的被告公司名称，竟和现在这家药业公司同名。卷宗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一群穿长衫的人站在公司门口，为首的那个男人，眉眼竟和现在的老板有几分相似。
“这公司原来是祖传的黑店啊。”林小满喃喃自语，把照片拍下来存进手机。
傍晚离开档案室时，天色已经暗了。地府的晚霞是暗紫色的，像打翻了的墨汁。林小满走在石板路上，远远看见谢必站在桥头，黑袍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查得怎么样？”他问，声音比早上顺耳了些。
“发现点老案子，可能和现在有关。”林小满把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你看，这老板和他祖上长得真像。”
谢必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很久，指尖划过那个穿长衫的男人：“这家公司欠了地府不少债，几代人都在做伤天害理的事。”
“那为什么不直接勾他们的魂？”
“阳寿未尽，不可妄动。”谢必的语气淡下来，“但可以给点小教训。”他说着，从袖里摸出个小小的纸人，上面写着药业老板的名字，“晚上让他做个噩梦。”
林小满看着那个纸人，突然笑了：“你还会这个？”
谢必的耳尖似乎红了红：“阎王的基本功。”
两人并肩站在桥上，谁都没说话。桥下的忘川河泛着幽暗的光，河面上飘着零星的彼岸花。林小满偷偷看谢必，发现他的脸色比早上好看了些，至少不那么白了。
“你的姜茶……”谢必突然开口，又顿住，过了会儿才说，“味道还行。”
林小满心里一暖：“那我明天再给你煮。”
“不必了。”他立刻拒绝，却在转身时补充，“别放太多姜，辣。”
看着他故作冷淡的背影，林小满突然觉得，这样慢慢查案也不错。至少有机会看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那个会怕冷、会喝姜茶、会用幼稚手段报复坏人的谢必，好像比传说中那个冷血的阎王，真实多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里那张民国照片，总觉得照片角落那个模糊的身影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许，答案就藏在那本被加密的前世卷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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