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训练室的落地窗漫进来时,顾言还在对着屏幕练习补刀。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跟自己较劲——陆瑶说今天有手术来不了,他得打出点样子,让她回头看录屏时能笑一笑。
“顾言,吃早饭了。”苏晚端着餐盘走进来,盘子里放着两个水煮蛋和一杯牛奶,“陆队说你胃不好,让我盯着你吃。”
顾言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红血丝。他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却精神得很:“谢谢苏姐。”
“别叫我姐,叫我苏晚就行。”她把餐盘放在他手边,目光落在他的笔记本上,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雷霆”AD的走位习惯,连“回城时喜欢先清掉旁边的河蟹”这种细节都标了出来。苏晚忍不住笑:“你观察得真仔细。”
顾言的耳朵红了,低下头剥鸡蛋:“陆瑶说,医生看病要找病灶,打比赛也要找对手的弱点。”
这时,肖燃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进来,手里攥着件队服:“快快快!夏星的车已经在楼下了!”他看到顾言餐盘里的鸡蛋,伸手就要抢,被陆瑶从后面踹了一脚。
“陆医生?你不是说有手术吗?”顾言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线。
陆瑶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临时改到下午了,就过来看看。”她的目光落在顾言的红血丝上,皱眉,“没睡觉?”
“睡……睡了的。”顾言低下头,不敢看她。
陆沉穿着新队服走出来,墨蓝色的布料衬得他身形挺拔,渐变金的LOGO在晨光里闪着光:“别磨蹭了,老杨已经在楼下等了。”他的目光扫过陆瑶,“你今天不用上班?”
“下午才上。”陆瑶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塞给顾言,“这个,比赛的时候带着。”
顾言打开一看,是个银色的小挂件,形状像个迷你听诊器。他抬头想道谢,陆瑶已经转身跟苏晚走了,只留下一句“加油”。
楼下,夏星靠在黑色商务车旁,穿着跟昨天一样的职业套装,手里拿着文件夹:“上车吧,联盟的车在体育场门口等。”她的目光落在陆沉的队服上,顿了顿,“林溪的设计不错。”
江亦风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拿着个相机:“等等!合张影再走!”他把所有人往一起拉,“苏晚,你也来!还有小瑶!”
快门按下的瞬间,肖燃突然把夏星往身边拽了拽,顾言悄悄把听诊器挂件攥在手里,陆沉的目光落在苏晚被风吹起的发梢上。夏星想推开肖燃,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
苏晚看着相机屏幕里的照片,突然觉得——这六个人站在一起,像一幅刚画好的画,虽然色彩各异,却奇异地和谐。
车上,夏星把一份文件递给陆沉:“‘雷霆’的首发名单,张涛果然亲自上场当教练了。”她的指尖在“张涛”的名字上顿了顿,“他这个人,喜欢在赛前搞心理战,等下不管他说什么,别理他。”
陆沉的指尖划过纸张,声音冷得像冰:“我知道。”
体育场后台,张涛果然堵在了走廊里。他穿着“雷霆”的队服,肚子已经发福,看到陆沉时,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哟,这不是陆大队长吗?三年不见,怎么混到次级联赛来了?”
肖燃当即就要冲上去,被陆沉按住。
“张教练。”陆沉的声音没起伏,“好久不见。”
“别叫我教练,”张涛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当年的事,你还没忘啊?其实只要你跟我道个歉,我……”
“道歉?”陆沉笑了,眼底却没温度,“该道歉的人,好像不是我。”他侧身绕过张涛,“赛场见。”
张涛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看着陆沉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休息室里,顾言把听诊器挂件别在背包上,肖燃在做热身运动,嘴里念念有词:“等下一定要把‘雷霆’的打野按在地上摩擦!”老杨在检查外设,陆沉站在窗前,看着赛场上空的大屏幕——上面正在播放各战队的宣传视频,“破晓”的名字排在最后。
“别紧张。”苏晚走过来,递给陆沉一瓶水,“我刚才看了‘雷霆’的训练赛录像,他们的中单很怕被抓。”
陆沉接过水,指尖碰到她的,像有电流窜过:“谢谢。”
广播里传来入场的通知,肖燃第一个冲出去:“走了走了!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破晓’!”
顾言跟在后面,路过陆瑶身边时,低声说:“我会赢的。”
陆瑶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天夜里,护士台的同事跟她说:“陆医生,你弟弟的那个战队里,有个AD选手,看你的眼神跟看救命稻草似的。”
她低头笑了笑,拿出手机给苏晚发消息:“等下赢了,我请大家吃饭。”
赛场上,灯光骤然亮起。当“破晓”战队的名字出现在大屏幕上时,台下响起稀疏的掌声。陆沉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对面的“雷霆”战队,突然想起江亦风昨天说的话——
“林溪说,‘破晓’的意思,不是天亮,是哪怕在最深的黑夜里,也敢往前冲的勇气。”
他攥紧了拳头。
这一次,他要带着兄弟们,冲出这片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