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理疗室的灯还亮着。陆沉趴在按摩床上，陆瑶正拿着筋膜枪给他放松腰侧肌肉，电流般的酸胀感顺着脊椎爬上来，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忍忍。”陆瑶的声音很轻，手下的力道却没减，“上次让你别久坐，你偏不听，现在腰肌劳损加重了吧？”
陆沉没说话，视线落在窗外——训练室的灯还亮着，肖燃和顾言应该还在打rank。
“他们俩倒是挺拼。”陆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说，“顾言今天问我，‘腱鞘炎会不会影响操作’，我看他那紧张样，差点笑出来。”
陆沉的嘴角弯了弯：“他就是心思重。”
正说着，理疗室门被轻轻推开。顾言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个暖宝宝，指尖冻得发红：“陆队……陆医生，我看你们灯还亮着，怕你们冷。”
陆瑶接过暖宝宝，拆开包装塞到陆沉腰后：“谢了，正好用得上。”她看着顾言通红的鼻尖，“怎么穿这么少？训练室空调开太低了。”
“我不冷。”顾言低下头，视线落在陆瑶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听诊器上，突然说，“陆瑶，我今天练了新英雄，‘女警’，补刀数达标了。”
“嗯，很棒。”陆瑶笑了笑，“不过别练太晚，手腕会吃不消。”
顾言“嗯”了一声，却没走，只是站在门口，像有话要说。陆沉看得明白，拍了拍床沿：“我这边差不多了，你们聊，我去训练室看看。”
陆瑶刚想叫住他，陆沉已经带上门走了。理疗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暖宝宝的热度透过布料渗出来，像某种无声的催促。
“顾言，你是不是有话要说？”陆瑶收起筋膜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顾言的手指绞在一起，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我明天想跟你请教一下，手指发力的角度……你上次说，对操作有帮助。”
“可以啊。”陆瑶拿出手机，“明天下午我有空，你训练完来找我？”
“真的？”顾言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像突然被点亮的屏幕。
陆瑶被他逗笑了：“真的。”
顾言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转身就走，到门口时差点撞到门框，手忙脚乱地扶住墙，说了句“谢谢陆瑶”，逃也似的跑了。
陆瑶看着他的背影，拿起桌上的暖宝宝笑了——这孩子，比她刚接的急诊病人还紧张。
训练室里，肖燃正对着屏幕唉声叹气。夏星发来的打野分析报表摊在桌上，红笔圈出的“视野漏洞”像密密麻麻的蚂蚁。
“愁什么呢？”陆沉走过来，拿起报表看了看，“夏星标得挺细，你按她的路线练，明天跟‘烈火’的训练赛肯定能赢。”
“我不是愁这个。”肖燃挠了挠头，“我刚才看到顾言从理疗室出来，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他是不是对小瑶妹妹有意思啊？”
陆沉白了他一眼：“你管人家。”他的目光落在肖燃桌上的空咖啡杯上，“又喝这么多？夏星没告诉你咖啡因影响反应速度？”
“她怎么会关心我……”肖燃嘟囔着，却把咖啡杯扔进了垃圾桶。
这时，苏晚抱着笔记本走进来，手里拿着个保温杯：“陆队，我煮了点姜茶，驱寒的。”她把杯子递给陆沉，余光瞥见肖燃桌上的报表，“夏星做的？她分析得好细啊。”
“也就那样吧。”肖燃嘴硬道，手却悄悄把报表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苏晚没拆穿他，翻开笔记本写：“理疗室的暖宝宝，训练室的姜茶，还有那份被悄悄藏起来的报表——原来关心可以有这么多种样子，有的像暖宝宝一样直接发热，有的像姜茶一样慢慢回甘，还有的，明明藏不住，却偏要装作不在意。”
凌晨一点，训练室的灯终于灭了。肖燃锁门时，看到夏星的车还停在楼下，副驾座位上好像放着件外套。他犹豫了一下，从基地里拿了条毛毯，轻轻放在了副驾玻璃上。
车里，夏星看着报表上“肖燃今日打野视野提升17%”的批注，突然笑了。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苏晚发来的消息：“他刚才给你送了条毛毯。”
夏星抬头看向基地门口，肖燃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她拿起毛毯，上面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这个冬天，好像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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