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打印机突然“咔哒”一声停了，夏星抽出刚打印好的赛程表，指尖在“雷霆战队”四个字上顿了顿。屏幕右下角弹出联盟推送的新闻，标题像根针——《前“烈火”队长陆沉疑似涉及假赛，昔日队友张涛独家回应》。
她点进去，张涛的脸占了大半屏幕，穿着笔挺的“雷霆”队服，语气沉痛：“我和陆沉曾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但有些底线不能碰……当年若不是他一时糊涂，‘烈火’本该拿世界冠军的。”
夏星的手指猛地攥紧鼠标，指节泛白。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在“烈火”基地门口捡到的录音笔，此刻就在抽屉里躺着。里面是张涛逼陆沉签假赛合同的声音，还有一句陆沉咬着牙说的“我就算退役，也不会碰这种脏东西”。
“夏经理，发什么呆？”肖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叼着根棒棒糖，手里晃着手机，“你看了吗？张涛这老狗，又开始咬陆队了。”
夏星关掉页面，把赛程表拍在桌上：“下午训练赛打‘雷霆’二队，把这份战术分析吃透。”她刻意避开肖燃的目光，却没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
陆沉走进来时，正撞见肖燃把手机塞给顾言看。少年的脸瞬间涨红，抬头看向陆沉，眼神里的慌乱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训练时间，别玩手机。”陆沉的声音很平，拿起战术板开始布置战术，仿佛没听到那些流言。可他握着马克笔的手，却在“打野入侵路线”那行字上，多画了个歪扭的圈。
理疗室里，陆瑶给陆沉贴完止痛贴，转身时看到他手机屏幕亮着——是联盟论坛的帖子，标题写着“陆沉不配当队长”，底下的评论已经刷到了999+。
“哥，你别信这些。”陆瑶把手机扣在桌上，“当年你为了凑妈手术费，一天打三份工，连饭都舍不得吃，怎么可能去打假赛？”
陆沉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他记得很清楚，那天张涛拿着假赛合同找到他，说“签了，你妈下周就能手术”。他把合同撕了，当晚去了工地搬砖，搬了整整三个月。
“对了，”陆瑶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个旧信封，“这是妈去世前让我给你的，说‘等陆沉真正放下那天再拆’。”
信封很薄，陆沉捏在手里，像捏着块滚烫的烙铁。
训练赛开始前，苏晚抱着笔记本进来，看到夏星在偷偷往联盟邮箱发文件。她的侧脸在屏幕光里显得很白，发件人一栏填着“匿名”。
“在帮陆队澄清吗？”苏晚轻声问。
夏星吓了一跳，随即苦笑：“不知道有没有用。张涛在联盟人脉广，这些证据怕是发出去就石沉大海了。”
苏晚翻开笔记本，写下：“有些战斗，不是靠键盘敲出来的。夏星的匿名邮件，陆瑶藏了三年的信封，顾言偷偷注册账号举报的谣言帖，肖燃对着屏幕骂的每一句脏话……原来守护一个人，不需要声张，像暗夜里的灯，就算微弱，也能照亮脚下的路。”
训练赛进行到三十分钟，肖燃的“盲僧”突然在野区蹲到了“雷霆”二队的打野，一套连招踢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他摘下耳机喊：“陆队，看到没？老子这操作，比张涛那老狗当年强十倍！”
陆沉的嘴角弯了弯，目光扫过屏幕右上角——顾言的“女警”补刀数已经领先对面二十个，夏星在战术板上画的“三角包夹”战术，正被他们完美执行。
比赛结束的瞬间，陆沉拆开了那个旧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是母亲的字迹：“我儿子，从来不是会弯腰的人。”
他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给夏星发了条消息：“三年前那个雨夜，在基地门口放录音笔的人，是你吧？”
夏星的手机在桌上震动，她看着那条消息，耳尖慢慢红了。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训练室的奖杯陈列架上，空了很久的最高层，好像终于要等来属于它的奖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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