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与抉择

\[正文内容\]

银色光路在数据风暴中忽明忽暗，我死死攥住陆昭的手腕。狂暴的数据流像无数道闪电劈下，在我们四周炸开刺目的光芒。每一次擦身而过的电流都让皮肤发麻，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

"抓紧了。"陆昭的声音从风声里挤出来，他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刀刃不断划开袭来的数据乱流。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汗水，混合着冷冽的金属气息。

第七区的入口像一张张开的巨口，黑洞洞的通道里飘出令人作呕的腐朽味。光路在这里开始扭曲，我们的脚步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我低头看脚下，发现这所谓的路不过是凝固的时空碎片，每一步都踩在过往的记忆残骸上。

"小心。"陆昭突然把我拉到身后。一道幽蓝的光束擦着我的耳畔飞过，在墙上炸出碗口大的窟窿。我看见那洞里露出密密麻麻的金属齿轮，正以不自然的角度转动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说不上是铁锈还是什么，却让我想起当年顾承泽掐住我脖子时，鼻腔里涌上的血腥气。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摸上喉咙，那里似乎还留着淤青的触感。

"就在前面。"陆昭指着不远处一个泛着微光的晶体柱。隔着老远我就认出来了，那是记忆封印装置。整个第七区像是个巨大的坟墓，而那个晶体柱就是顾承泽的棺材。

走近了才发现情况比想象的糟。晶体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里面的人像新生儿般蜷缩着，眼神空洞。环绕四周的金属装置不断闪烁着警示红光，发出尖锐的嗡鸣。

"他们在清除异常记忆。"陆昭蹲下身检查设备，"系统已经开始重置程序。"

"还能救回来吗？"我的声音有点发抖。

陆昭没回答，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在我背后。我转身，看见四面破碎的镜墙同时亮起，映出无数个自己。

"为什么要救他？"穿婚纱的那个我率先开口，裙摆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忘了他在法庭上怎么羞辱你了吗？"

"继续只是重复系统的安排。"裹着绷带的我靠在镜边，手臂上的金属斑点还在扩散，"你以为这次会不一样？"

"你真的爱过他吗？还是程序设定的情感？"穿校服的我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声音轻得像叹息，"要我说，新的他会更好，不会伤害你。"

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晶体柱。那些记忆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婚礼上他捏住我手腕的力道、书房里扇在我脸上的耳光、法庭上宣读离婚协议时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指尖轻轻抚过晶体表面，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最后一次见他时的情景。那天他站在老宅的铜镜前，背影单薄得像个孩子。

"你还记得我吗？"我对着晶体里的人轻声问。

晶体突然泛起涟漪，那人睫毛颤动了一下。就在这时，镜中的我齐刷刷开口："现在，做出你的选择。"

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我感觉胸口的启动器开始震动，与晶体产生共鸣。那些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淹没理智。

"小晚！"陆昭抓住我的肩膀，"时间不多了！"

我闭上眼，一滴泪滑落。睁开时，瞳孔里映出启动器发出的刺目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