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机会。四个字像冰冷的判词。金老师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留下满室消毒水的味道和无声的压力。
他刚走,生活助理就送来了“特制营养餐”。依旧是寡淡的流质,但今天送餐的却换了一个人,一个面孔陌生、眼神躲闪的年轻女孩。她放下餐盘时,手指微微颤抖,几乎没敢看林晚的眼睛,匆匆说了句“请慢用”就飞快地退了出去,仿佛这房间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林晚的目光落在餐盘旁多出来的一个小巧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药瓶上。不是医院常见的规格。她拿起药瓶,拧开。里面是几颗透明的胶囊,没有任何文字说明。
心脏猛地一沉。无声的威胁。警告?还是……更恶毒的东西?
她面无表情地将药瓶扔进床头的垃圾桶。那口流质食物,她一口未动。
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慵懒的光栅。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郑号锡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宽松的白色卫衣和运动裤,额角带着薄汗,像是刚结束训练。脸上重新挂起了那温暖治愈的、月牙般的笑容,但仔细看去,那笑意并未完全抵达眼底,反而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和疲惫。
“林晚xi,感觉好点了吗?”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阳光般的暖意,走到床边,很自然地将手里拿着的一个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给你带了点蜂蜜枇杷膏,润喉的,我问过医生,说可以少量喝一点。”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她脖颈的敷料和苍白的面容,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
林晚微微点了点头,用眼神表示感谢。她注意到郑号锡放下保温杯时,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那枚躺在她枕边的、他之前留下的水晶钥匙。
郑号锡仿佛只是随意调整了一下杯子的位置,笑容不变:“明天就要录音了,别紧张。就像……就像在天台对着夜空唱歌一样,放轻松。”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了些许,“记住,最打动人的,永远是那份最真实的……力量。”
他的话语意有所指,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明朗的笑容:“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他做了一个鼓励的手势,没有再停留,像一阵温暖的风,很快离开了病房。
林晚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向那枚水晶钥匙。郑号锡在提醒她?用他最温柔的方式,告诉她不要忘记那“真实的力量”?
没等她细想,门口又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像猫一样轻盈。
金泰亨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他没有完全走进来,只是斜倚在门框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平静无波、如同深潭的桃花眼。他手里把玩着一个东西——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像是老式MP3的黑色播放器,耳机线随意地缠绕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