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宛如一块被墨汁浸透的绒布,带着几分沉甸甸的质感,无声无息地笼罩下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木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吱呀”一声轻响,许柒月猛地抬起头。清冷的月光从门外倾泻而入,洒在她与左奇函的身上,仿佛为两人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而那张熟悉的面孔——杨博文的脸,则从光影交错中缓缓浮现出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杨博文许柒月,你果然在这儿。
语气带着些不悦
尤其是在看到左奇函时,这种不悦又加重了几分
杨博文已经很晚了,你走不走?
杨博文不走我可不等你了
许柒月杨博文?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杨博文找了你快一个小时,从你学校问到你常去的路口,再猜不到你在这儿,我就是傻子。
杨博文走,跟我回家。
他的手指透着一丝微凉,却蕴藏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生疼。许柒月对杨博文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一旦他认真起来,便是十头牛也难以拉回他的执拗。
许柒月那我走了
左奇函点点头,看着杨博文半拉半拽地把许柒月带走,最后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黑暗里,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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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
窗外的暮色如同泼洒的墨汁,缓缓地在天际蔓延开来,那一抹深邃的暗色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静谧。客厅里的水晶吊灯在这片渐浓的昏暗中显得愈发柔和,灯光如水般流淌,将每一个棱角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而朦胧的光晕,好似在无声地抵抗着夜色的侵袭。
许柒月用银质餐叉拨弄着盘子里的牛排,七分熟的肉质带着淡淡的血丝,是她以前很喜欢的熟度,可此刻却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对面的杨博文正安静地切着牛排,骨瓷餐盘上偶尔响起清脆的碰撞声。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目光却总在不经意间掠过许柒月的侧脸,带着一种她早已察觉到的、小心翼翼的温度。
许柒月那俩今晚不回来?
杨博文嗯,公司的庆功宴,可能要到后半夜。
语气淡淡的,没有平时那种讨好的意味。
真烦
又要跟杨博文独处
忆起那个荒诞不经的夜晚,许柒月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唇角微动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被她生生压回心底,只留下一抹复杂的神色,在她的眼底悄然流转。
她那天怎么就没忍住亲了杨博文呢?
这下好了
就因为她没忍住,引发了诸多事端
这杨博文也是阴险狡诈的很,借着要债的名义把她亲成那样
许柒月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
这不是她第一次喝酒。
许柒月我吃饱了
许柒月你慢慢吃吧
她起身时椅子腿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音,转身就往楼梯走。睡衣放在卧室的沙发上,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她浑身不自在的餐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