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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园嗜心案(三)

朝雪录:杀回来了沈莞

五更鼓未响,雪已先白了一座京师。

百草园外,铁甲换防,火把被雪压成幽暗的橘红。沈如晦以披风裹住胸口的刀伤,血仍渗出来,在狐毛上结一层薄冰。

秦莞抱着容雪来的空壳,一步一步踏过被火舌舔黑的回廊。雪落在少女脸上,不化,像给她覆了一副素白的殓具。

“去秦家老坟。”她忽然开口,声音被寒气割得支离破碎,“若我父棺中真有那盏铜灯,我们就能把无心阵拼齐。”

沈如晦没有多问,抬手吹了声口哨,暗处立刻掠出两名锦衣卫,单膝点地:“大人。”

“备车,出永定门。不许惊动刑部。”

“得令!”

马车碾雪,悄无声息地滑过空寂的街衢。辕上马鼻喷白雾,像旧时太医署熬药的气,一缕缕被北风撕碎。

一、开棺见灯

秦氏祖坟在城西三十里落梅坡。坡不高,却因背阴,积雪比城内厚半尺。

守坟的老苍头见秦莞夜至,颤巍巍举灯相迎,待看清她怀里抱的是个死孩子,喉头嗝了一声,险些背过气去。

“开我父棺。”秦莞单刀直入。

老苍头扑通跪倒:“小姐,使不得!秦老公入土十年,惊扰不得——”

沈如晦抬手,一枚锦衣卫腰牌亮在灯下:“官方复验,阻者同罪。”

老苍头不敢再吭声,只得取了铁锹,带二人到秦衡墓前。碑上积雪三寸,凿字“故先考秦公之墓”,旁刻小篆——

“无心辨善恶,有骨鉴乾坤。”

秦莞以袖拂碑,指尖描过那“无心”二字,眼底像被针扎了一下。

坟土掘开,棺木露出。上好楠木,以松脂密封,却见棺盖缝隙隐隐泛白——是火烤痕迹。

“有人先我们一步。”沈如晦指尖一抹,松脂脆裂,一股淡淡的苍苍白烟溢出,竟与问药楼那盏铜灯味道一致。

棺盖开启,众人心头俱是一紧。

棺内空空。

唯余一盏铜灯,灯油已尽,灯芯焦黑,却诡异地保持着一点幽蓝火星,像被风雪也吹不熄。

灯底压一张折得四方的旧笺,纸质脆黄。

秦莞取出,迎风一展,笺上是她父亲亲笔:

“莞儿启:

若灯现棺,吾尸已入百草之下。

无心阵成,需以双心为钥;

左窍纳善,右窍藏恶;

善恶并蒂,则活心可镇。

慎之,慎之,毋令第三人知。”

落款日期,正是十年前父亲暴卒前一夜。

沈如晦看完,刀眉紧锁:“秦老公当年诈死?还是被人盗尸?”

秦莞指腹摩挲着“双心”“左窍右窍”几字,忽然想起面具人那句“秦家血脉,左右各一窍”,心口像被塞进一块冰。

“去百草园地下。”她抬眼,雪光映得瞳孔极黑,“父亲若真在‘百草之下’,我们得赶在天亮前。”

二、地下无心殿

马车折返,悄然绕至百草园后山。秦莞幼时曾随父亲来送药,记得山阴有一废井,与园内暗渠相通。

井口被新雪覆得严严实实,沈如晦以刀鞘扫开,只见井台刻着一只独眼,与面具人那颗焚毁的左眼角泪痣,一模一样。

“看来,我们走对了。”沈如晦冷笑,率先缒绳而下。

井壁长满了暗绿青苔,滑不留手。下至三丈,脚忽踏空,原来井筒侧向凿开一条暗道,以铁栅封住。栅上旧锁已被绞断,断口新亮。

有人先一步。

二人拔刀执针,弯腰入洞。前行十余丈,潮气渐重,血腥与药香也更浓。

尽头忽现一方天然石厅,穹顶悬满铜灯,皆燃苍白色火。地面凹陷成圆池,池内注满暗红药液,上浮一座青铜丹炉,炉身刻“无心”二字,正是阵图核心。

池边石床上,躺着一具男尸——年约五旬,须发斑白,穿十年前置办的老式仵作青袍,胸口敞开,却空空无物。

秦莞只觉耳边“嗡”的一声,双膝几乎跪倒。

那面容,正是她父亲——秦衡。

沈如晦探查伤口,沉声道:“心被摘取,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断口齐整,银发缝合三针——与上面所有死者,同一手法。”

秦莞指尖颤抖,抚过父亲眼角皱纹,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抚着她发顶说:

“仵作之责,不在洗冤,而在止杀。”

如今,他竟也成了“止杀”二字下的牺牲。

“凶手在用无心阵,一步步补齐‘双心’。”沈如晦低声分析,“容雪来是宿体,你是钥匙,秦老公……是最后祭品。”

秦莞深吸一口气,将泪意逼回,抬眼望向丹炉——炉顶悬一枚玉简,与她昨夜从容雪来脊骨抽出的半枚,缺口完全吻合。

她取出袖中半玉,抬手一抛,“咔嗒”嵌合,玉简化作一道完整符令,自动射入炉盖。

“轰——”

丹炉自中间裂开,血池翻涌,一具赤裸男身缓缓升起——

胸口竟完整无缺,皮肤白皙,仿佛刚被缝合。

那张脸,与地上死去的秦衡,一模一样。

唯一区别:

他的心口,在微微跳动。

三、双心初醒

“父亲……”秦莞声音嘶哑,却一步未动。

男子睁眼,瞳孔苍白,像覆一层蜡。他开口,声音却来自丹炉深处,空旷而冷:

“莞儿,为父等了你十年。”

“你……是谁?”秦莞银针在指间微颤。

“我乃无心阵主,也是你父——的恶窍。”男子抬手,指着自己心口,“善窍已死,恶窍复生。双心并蒂,只差一善。”

他目光落在秦莞胸口,温柔得像旧日哄她入睡:

“把你那半颗善心给我,为父便能真正活过来,从此无人再死。”

沈如晦横刀挡在秦莞面前,冷笑:“装神弄鬼!”

刀光一闪,直劈对方面门。

“叮——”

刀锋被两指夹住,指骨苍白,却似铁钳。男子微一用力,绣春刀寸寸碎裂。

沈如晦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一口血喷出,染红胸前飞鱼服。

秦莞趁机掠至炉顶,一把抓住那枚完整玉简,指尖血渗入符文。

符文骤亮,血池药液倒卷,化作一道赤龙,直灌男子七窍。

男子嘶吼,身形膨胀,胸口那颗“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噗噗”声,表皮裂开,竟露出半颗稚嫩心脏——

正是容雪来被毁的那颗金盏心,被他缝合在自己腔子里。

“善窍不归,双心自溃!”秦莞厉声,将玉简猛力折断。

“咔嚓——”

玉简化作无数光屑,血池阵图瞬间黯淡。

男子胸膛炸裂,金盏心被血泉冲出,滚到秦莞脚边,像一枚熟透却腐败的果实。

他踉跄跪倒,仍伸手向秦莞,声音忽而恢复父亲昔日的温柔:

“莞儿,别恨为父……止杀……”

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滩血水,渗入石缝,只剩一件空荡青袍。

四、血池余音

阵破,穹顶铜灯逐一熄灭。

沈如晦强撑站起,以断刀支地:“结束了?”

秦莞俯身,拾起地上那半颗金盏心,以银针挑开表层,露出里面一枚小小铜叶——

与她先前在问药楼接住的那枚,一模一样,刻着:

“四更鼓绝,心归故土。”

只是这一枚,背面多了一行小字:

“故土非土,是人心。”

秦莞握紧铜叶,望向血池中央,那里,父亲善窍的尸体仍静静躺着,嘴角却似带一丝安详。

她跪下来,以白帕覆住父亲面容,轻声道:

“父亲,您说的止杀,我做到了一半。”

沈如晦走来,将手搭在她肩,声音低哑:“另一半,由我继续。”

二人并肩,火光尽灭,只剩井口透下一缕灰白天光,照在断裂的玉简上,像照在一柄折刃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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