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暖阳里的絮语

第七章 暖阳里的絮语

苏沐禾刚把洗好的白大褂晾在阳台，就听见时以清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挥舞着两张电影票：“周末新上映的爱情片！据说是年度催泪神作，我好不容易抢的情侣座——别想歪，是给你俩创造机会！”

她把票拍在苏沐禾桌上，视线扫过晾衣绳上那件深蓝色羽绒服——那是陈嘉念昨天落在这儿的，袖口还沾着点雪渍。时以清挑眉坏笑：“说真的，你俩现在甜得都快拉丝了，上次在医院见习，陈嘉念给你递个听诊器都带着慢动作特效，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偶像剧。”

苏沐禾的脸颊发烫，刚要去抢电影票，就被时以清按住手：“别装了，我可是亲眼看见，他给你整理病例时，把你写歪的字都用红笔描正了，那耐心程度，比对待解剖标本还细致。”她忽然正经起来，“说真的，沐禾，陈嘉念看你的眼神，和看解剖图时一模一样——专注得像是在研究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这话让苏沐禾心头一暖。她想起上周心肺复苏培训，自己总掌握不好按压深度，是陈嘉念跪在模拟人旁边，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试：“再用点力，对，就像这样……”他的掌心贴在她手背上，温度透过薄薄的手套渗进来，连带教老师都笑着说“陈同学带徒弟很有耐心啊”。

“对了，”时以清忽然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里面是对银色的小耳钉，造型是两把交叉的手术刀，“上次逛街看见的，觉得特适合你俩——毕竟是要一起在手术台奋斗的人。”

苏沐禾捏着耳钉笑：“你这是把我们未来几十年都规划好了？”

“那可不，”时以清往她嘴里塞了颗草莓糖，“我还等着当你们孩子的干妈呢。说起来，林子川最近好像转性了，上次系里篮球赛，他居然主动把最后一个球传给了陈嘉念，还冲你俩的方向笑了笑。”

苏沐禾愣了愣。她确实记得那场球赛，陈嘉念投进绝杀球时，下意识地往观众席看，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像有根无形的线牵着。而林子川站在三分线外，正弯腰系鞋带，阳光落在他发梢，侧脸的线条比往常柔和了许多。

“他上次还托我给你带了本外文期刊，”时以清翻着书包，“说是最新一期的心脏外科研究，里面有篇文章和你上次写的病例分析相关。”

期刊的扉页上有林子川的字迹，清秀有力：“学术无界，共同进步。”苏沐禾摩挲着那行字，忽然想起迎新晚会后他说的“合适比输赢更重要”，心里漾起一阵释然的暖意。

周末去看电影时，陈嘉念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影院。他穿着件浅灰色毛衣，手里捧着杯热奶茶，看见苏沐禾时，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时以清说你喜欢甜口的，加了双倍珍珠。”

检票时，时以清突然接到学生会的电话，皱着眉冲苏沐禾摆手：“紧急会议，我得先走！电影票你们拿着，算我送的约会礼物！”说完就踩着帆布鞋跑了，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时，还不忘回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放映厅里漆黑一片，只有银幕的光映着彼此的侧脸。演到男女主在雪地里告白时，苏沐禾感觉手被轻轻碰了一下，低头看见陈嘉念的指尖悬在半空，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才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有点汗，却暖得让人安心。

散场时，阳光正好。陈嘉念帮她拎着包走在前面，影子被拉得很长，和她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路过一家饰品店时，苏沐禾忽然停下脚步，指着橱窗里的一对戒指：“你看那个，像不像我们上次缝合用的持针器？”

银戒指的造型是两把迷你持针器，尾端还缀着小小的蓝宝石，像手术灯的光斑。陈嘉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耳尖微微发红：“喜欢吗？”

“有点傻气。”苏沐禾嘴上说着，眼睛却没移开。

晚上回宿舍时，时以清正敷着面膜追剧，看见苏沐禾手里的小盒子，立刻坐起来：“哇！陈嘉念居然真的买了？他也太会了吧！”

苏沐禾打开盒子，月光透过窗户落在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她想起陈嘉念付款时的样子，店员笑着说“现在的医学院情侣真浪漫”，他红着脸没说话，却在走出店门时，轻轻把戒指戴在了她手上。

“对了，”时以清忽然想起什么，“下周是陈嘉念生日吧？我帮你打听好了，他一直想要那套绝版的《格雷解剖学图谱》，我托学姐在国外书店订到了，到时候你送给他，保管他感动到哭。”

苏沐禾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从军训时帮她抢饭，到每次考试前整理重点笔记，再到现在不动声色地撮合她和陈嘉念，时以清的陪伴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模样，却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不可或缺。

“清清，”苏沐禾忽然抱住她，“有你真好。”

时以清被她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拍着她的背笑：“干嘛突然煽情？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放心，等你俩结婚，我给你当伴娘，礼服我都想好了，要穿成手术刀的样子……”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苏沐禾看着无名指上的持针器戒指，忽然想起陈嘉念说的“手术灯下的约定”，想起时以清塞给她的电影票，想起林子川扉页上的字迹。原来青春里最珍贵的，从来不止爱情这一种模样——有并肩前行的温柔，有不离不弃的陪伴，也有坦然放手的坦荡。

第二天清晨，苏沐禾被时以清的尖叫声吵醒。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室友举着手机冲过来：“快看校园论坛！陈嘉念把你弹古筝的视频设成朋友圈背景了！配文是‘我的月光’！”

屏幕上的视频里，她穿着白裙子坐在舞台中央，追光落在琴弦上，而台下的角落里，陈嘉念举着手机的身影清晰可见。评论区里，时以清的留言格外显眼：“请原地结婚谢谢！”

苏沐禾笑着点开和陈嘉念的聊天框，输入：“中午一起去图书馆？我带了昨天你想吃的红豆包。”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阳光正好穿过窗帘缝隙，在手机屏幕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她知道，这个冬天，以及往后的无数个春夏秋冬，都会有温暖的人陪在身边，把平凡的日子，过成最动人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