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

她拨开人群，不顾一切地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眼眶瞬间就红了。

祝鸢“蒋峤西！你这些天到底去哪了？！为什么都不联系我？！你知不知道我……”

蒋峤西“祝鸢。”

蒋峤西“高考结束了。”

祝鸢“……结束了，然后呢？你……你考得怎么样？我们……”

蒋峤西“没有我们了。”

蒋峤西“我不会去青北了。”

祝鸢“……什么？”

祝鸢“你说什么？你不去青北？那你去哪？我们不是说好……”

蒋峤西“我要去香港。”

祝鸢“蒋峤西，什么叫你要去香港？”

蒋峤西没有看她，目光投向远方逐渐沉落的红日，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蒋峤西“字面意思。”

祝鸢“字面意思？”

祝鸢“我们之间那么多……那么多事情，在你眼里就只剩下字面意思了吗？蒋峤西，你看着我！”

蒋峤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缓缓转过头。

夕阳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界，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晦涩难懂。

祝鸢“蒋峤西，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我喜欢你的心情是真的！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的，你忘了吗？”

她的表白像一把炽热的钥匙，试图撬开他紧闭的心门。

然而，门内的人似乎早已将门焊死。

蒋峤西的瞳孔猛地收缩，眼底翻涌着剧烈的痛苦，但那情绪如同被投入冰海的石子，只激起一丝涟漪便迅速沉没。

蒋峤西“祝鸢，别说了。”

祝鸢“为什么不能说？我喜欢你！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蒋峤西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垂下眼睫，遮住所有情绪，用一种近乎麻木的语调，一字一句地砸碎她所有的希望。

蒋峤西“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我……不喜欢你。去香港是我的决定，与你无关，也……不需要你知道理由。”

祝鸢“不喜欢我？”

祝鸢“那之前的那些……那些又算什么？”

蒋峤西“……”

祝鸢“蒋峤西，你骗人！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从来都没有……”

蒋峤西终于抬起眼，那双深井般的眼睛里只剩下令人绝望的疏离和冰冷。

蒋峤西“祝鸢，忘了吧。我们……就到此为止。”

说完，他决绝地转身，没有再看她一眼，一步一步地走下山坡。

祝鸢僵在原地，任由晚风吹干脸上的泪痕，心口的位置空荡荡地疼。

他甚至没有给她一个像样的理由，就用最残忍的方式，否定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

不久后，青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如期而至，鲜红的印章象征着无数人的梦想成真。

林其乐、余樵他们都打来电话祝贺，语气里充满了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祝鸢拿着那封沉甸甸的录取通知书，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

这本该是他们约定的胜利，如今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回学校取档案，没有参加毕业典礼，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失去了效用。

关于他去了香港的消息，也只是零星从小伙伴那里听来的模糊传闻。

不甘心像野草一样在心底疯长。

凭什么？凭什么他单方面宣布结束，连一个解释都吝啬给予？

那个雨夜他流露出的脆弱和依赖，那些并肩的时光，难道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