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住在这里？

她一步一步，走上昏暗的楼梯，停在了一扇锈绿色的铁门前。

她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一条缝。

蒋峤西站在门后。

祝鸢的呼吸几乎停滞了。

他比她记忆中更瘦，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眼下的青黑清晰可见，像是长期缺乏睡眠。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T恤和家居裤，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浓重的、挥之不去的疲惫和颓唐之中。

蒋峤西“……祝鸢？”

蒋峤西“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祝鸢“我问了梁阿姨。”

祝鸢“蒋峤西，你……你怎么变成这样？”

蒋峤西下意识地想关上门，但祝鸢抢先一步，用手抵住了门板。

祝鸢“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吗？还是不打算给我任何解释，就像上次一样赶我走？”

蒋峤西“没什么好解释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祝鸢“不该来？蒋峤西，我们之间那么多事情，你真的要我都忘记吗？”

祝鸢“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你连我们的约定都放弃？”

蒋峤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依旧不肯看她，声音低沉而压抑。

蒋峤西“祝鸢，别闹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祝鸢“又是这句话！蒋峤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残忍？”

祝鸢“我拿到青北的通知书，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蒋峤西“对不起……祝鸢，对不起……但我真的……你走吧，忘了我。我不值得你这样。”

祝鸢“蒋峤西，我今天来找你，得不到答案我是不会走的。”

蒋峤西看着她，看着眼前这个女孩，风尘仆仆，眼睛哭得红肿，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灼人的光芒和力量。

他沉默了良久，久到楼道里的声控灯都熄灭了，昏暗的光线下，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最终，他极其缓慢地、近乎脱力地松开了抵着门的手，声音低得像叹息，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蒋峤西“……先进来吧。”

祝鸢跟在蒋峤西身后，走进了这间狭小的出租屋。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一张单人床，一张旧书桌，一把椅子，墙角堆着几个纸箱，便是全部。

眼前的景象，比梁虹飞轻描淡写的状态不好要具体和刺眼得多，祝鸢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和疼痛蔓延开来。

祝鸢“你就住在这里？”

蒋峤西背对着她，拿起热水壶想倒水，却发现是空的，他动作僵硬地放下，声音低哑。

蒋峤西“嗯。临时落脚，没什么不好。”

祝鸢“那你的手……”

祝鸢“还有这些伤，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做什么？”

蒋峤西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抿紧嘴唇，依旧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