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聚光灯下的舞台总是那么耀眼，周湘站在中央，感受着台下粉丝们热情的呼喊。音乐结束，她微微鞠躬，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这是她加入SNH48的第五年，舞台对她而言早已不再陌生。

"周湘前辈，您的表演太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侧台传来。

周湘转头，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正朝她微笑。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周湘认出来，这是最近加入团队的新成员由淼。

"谢谢。"周湘礼貌地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作为前辈，她早已习惯了新成员的热情，但内心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后台的走廊总是拥挤而嘈杂，成员们忙着换装、补妆，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周湘习惯性地避开人群，走向自己的休息室。就在拐角处，她差点撞上一个人。

"啊，对不起！"由淼手忙脚乱地稳住手中的水杯，但还是有几滴水溅到了周湘的演出服上。

周湘皱眉，这件衣服是公司特意为这次演出定制的。"小心点。"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严厉。

由淼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真的很抱歉，前辈！我、我帮您擦干净！"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

"不用了。"周湘侧身绕过她，"我自己来。"

走远后，周湘还能感觉到由淼失落的目光。她不是故意要这么冷淡，只是...她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环境里，太过亲近往往会带来伤害。

第二天排练时，周湘发现由淼被安排站在她旁边。舞蹈老师拍了拍手："今天开始排练新曲目《星光交织》，周湘和由淼，你们有一段双人舞。"

周湘惊讶地看向老师，又看了看同样一脸茫然的由淼。双人舞意味着更多的互动和默契，这通常只会安排给关系亲密的成员。

"有问题吗？"老师问道。

"没有。"周湘迅速回答。作为专业偶像，她不会让个人情绪影响工作。

排练开始后，周湘发现由淼虽然动作还有些生涩，但学习能力很强。几次练习后，她已经能完整地跳出整段舞蹈。更让周湘意外的是，由淼的舞姿中有种独特的灵动感，与自己的风格形成了奇妙的互补。

"前辈，我这样跳对吗？"由淼在休息时间主动凑过来，手机里播放着刚才录制的视频。

周湘本想敷衍了事，但看到由淼认真的眼神，还是接过了手机。"这里，手臂要再抬高一点。"她指着屏幕，"还有这个转身，节奏要再快半拍。"

"谢谢前辈！"由淼的笑容灿烂得让周湘有些不适应，"我一直很崇拜您的舞蹈，能跟您合作真是太幸运了！"

周湘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热情，只好点点头。但心底某个角落，却因为这句赞美而微微发热。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几乎每天都要一起排练。周湘发现由淼总是最早到练习室，最晚离开。有时深夜路过，她还能看到由淼一个人在镜子前反复练习某个动作。

"你不累吗？"有一天，周湘忍不住问道。

由淼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累啊，但我想做到最好。特别是和前辈一起表演，我不能拖后腿。"

周湘沉默片刻，然后走到由淼身边，"我陪你练一会儿。"

那天晚上，两人一直练到凌晨。周湘惊讶地发现，与由淼共舞时，她找回了刚入团时对舞蹈纯粹的热爱。没有算计，没有压力，只是两个热爱舞台的女孩在音乐中尽情表达自己。

正式演出的日子很快到来。站在舞台侧翼等待时，周湘注意到由淼的手指微微发抖。

"紧张？"她轻声问。

由淼咬着下唇点点头，"第一次和前辈同台，我怕出错。"

周湘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轻轻握住由淼的，"就像我们练习时那样就好。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音乐响起，两人走上舞台。聚光灯下，周湘感觉自己的心跳与音乐节奏同步。当她们完成最后一个完美的配合动作时，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回到后台，由淼突然抱住了周湘，"我们成功了！"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周湘僵住了。由淼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萦绕在鼻尖。更让周湘慌乱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不想推开这个拥抱。

"嗯，我们成功了。"周湘轻声回应，却不敢直视由淼的眼睛。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在舞台上时还要快。

从那天起，周湘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由淼。每当由淼靠近，她就会找借口离开；排练时也尽量保持距离。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每当看到由淼的笑容，胸口就会涌上一阵陌生的悸动。

"周湘前辈，我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吗？"终于有一天，由淼在走廊拦住了她，眼中满是困惑和受伤。

周湘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没有，我只是...最近很忙。"

"是因为那个拥抱吗？"由淼的声音低了下去，"如果是的话，我道歉。我只是太高兴了..."

"不是那个原因。"周湘打断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她说，自己是因为害怕这种陌生的感觉才躲着她吗？

两人的关系就这样陷入了僵局。排练时虽然还能专业地完成舞蹈，但那种最初的默契已经消失不见。舞蹈老师也察觉到了异常，"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之前的化学反应那么好，现在却像陌生人一样。"

周湘低头不语，由淼则勉强笑了笑，"我们会调整好的，老师。"

那天晚上，周湘独自坐在宿舍的窗边，望着夜空中的星星。手机屏幕亮起，是经纪人的消息："明天有媒体采访，会问到你和由淼的合作。记得表现得亲密些。"

周湘把手机扔到一边，将脸埋进手掌。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一个女孩产生这样的感觉？在这个行业里，同性之间的亲密举动常常被解读为营业行为，但她知道自己的感受绝非表演。

第二天采访时，周湘强迫自己表现得自然些。当记者问及与由淼的合作时，她微笑着说："由淼是个很有天赋的成员，和她一起跳舞很愉快。"

由淼坐在旁边，听到这句话时眼睛一亮。她悄悄伸手，在桌下握住了周湘的手指。这个小小的动作让周湘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没有抽回手。

采访结束后，由淼轻声说："前辈，我们能谈谈吗？"

周湘点点头，两人找了一个无人的休息室。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最终由淼先开口："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我不想失去和前辈的友谊。"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周湘深吸一口气，"是我...我有些混乱。"

"因为我们的关系？"由淼直视着周湘的眼睛，"因为我对前辈的感情不只是对偶像的崇拜？"

周湘震惊地抬头，由淼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一直不敢面对的心门。"你...什么意思？"

由淼的脸红了，但她的目光依然坚定，"我喜欢前辈，不是作为队友或偶像的那种喜欢。我知道这很突然，也很冒昧，但我不想再假装了。"

窗外的雨突然倾盆而下，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是周湘此刻混乱的心跳。她应该拒绝的，应该告诉由淼这不可能。但当她看着由淼期待又害怕的眼神，所有理智的思考都化为乌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感觉。"周湘终于轻声承认，"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的..."

由淼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我们...可以试试看吗？不用告诉别人，就我们两个知道。"

雨声中，周湘感觉自己的防线彻底崩塌。她轻轻点头，然后被由淼拥入怀中。这一次，她没有抗拒，而是闭上了眼睛，任由这份温暖填满心中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