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手机屏幕在掌心震动，陌生号码的提示像是烫手山芋。我盯着那句"后院第三棵龙眼树下有新的腌菜坛子"，指尖不自觉收紧。

"姐姐？"阿肥戳了戳我胳膊，"弹幕说林太太的车还在楼下转圈。"

病房里传来林靖寒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像把钝刀子来回割着我的后颈。他裹着白被单沉睡的样子，和七年前蜷在阁楼台阶上打摆子的少年重叠。那时他抱着膝盖，怀里也揣着个腌菜坛子，嘴唇青白地说："阿糯，我腌的萝卜又酸又脆......"

补光灯嗡嗡作响，把我和病房外的暴雨照得明晃晃。

"阿肥，"我把直播镜头对准病床，"帮我调到林家老宅监控画面。"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我要看看那棵树底下，到底埋着什么好东西。"

"真的要查？"阿肥凑近压低声音，"刚才林太太走的时候，旗袍扣子都散开了......"

她忽然顿住，"等等！姐姐你看弹幕！"

手机屏幕炸开密密麻麻的红字：\

【糯米糍别冲动！】\

【林家老宅有人在挖东西！】\

【快报警！！】

我扯过充电线插进主机，画面抖动几下，林家老宅后院的夜视监控跳出来。暴雨冲刷着摄像头，依稀能看见三道黑影围着龙眼树。最年长的那人戴着鸭舌帽，弯腰时露出后颈的疤痕——和当年把我堵在巷口的流氓一模一样。

"姐姐，"阿肥声音发颤，"他们手里拿的是......"

铁锹铲进泥地的声响从手机扩音器里传出来。我死死攥着手机，指甲缝里还沾着腌萝卜的汁液。七年前那个雨夜，林靖寒就是用这种腌菜坛子，接住从阁楼漏下来的雨水。

病房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叫。林靖寒在病床上弓起身子，输液管甩到地上。他嘴唇翕动，额头青筋暴起，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喉咙里呕出来。

我冲过去按呼叫铃，他的手却猛地抓住我手腕。

"你今年腌的......"他喘得厉害，手指抠进我肉里，"系唔系......"

"系。"我掰开他颤抖的手指，"但你养母派人去挖老坛子了。"

话音未落，手机弹出新消息。是管家："江小姐，林太太要求切断老宅监控信号......"

"阿肥，"我把手机塞给她，"直播切到后院。"

转身掀开窗帘，暴雨中的林太太车队正在街角转弯，"告诉观众，广西首富的位置，今晚就有人要坐不住了。"

"收到！"阿肥立刻调整画面，"家人们注意啦！我们即将看到豪门秘辛现场直播！"

镜头里暴雨如注，戴鸭舌帽的男人抡起铁锹猛挖。泥土飞溅中，铁器撞上金属的闷响透过手机传出来。我听见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就像小时候躲在阁楼偷吃雪糕时，听见林靖寒的脚步声靠近。

"姐姐！"阿肥尖叫，"他们挖到东西了！"

画面剧烈晃动，鸭舌帽男人从泥水里拽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弹幕疯狂刷屏：\

【看清商标！系林少爷专用嘅牌子！】\

【快睇！盒盖刻住"靖寒17岁生日"】\

【哇啊啊啊！里面有纸张！】

"关掉！"林靖寒突然爆喝，震得我耳膜生疼。他挣扎着要起身，输液架被带翻砸在地上。护士们冲进来时，我瞥见他眼里的血丝几乎要烧穿眼眶。

鸭舌帽男人掀开铁盒盖子的瞬间，画面戛然而止。

"切断信号了！"阿肥急得直跺脚，"姐姐快启动备用线路！"

"不用。"我盯着黑屏的手机，"林太太想吓唬我？"

话音未落，管家又发来信息："江小姐，林太太请您......"

我把手机贴在耳边，听见电流声里混着沙哑的怒吼："不准看！那些东西要烧掉！"

"烧？"我对着麦克风冷笑，"我倒要睇睇，系咩宝贝值得林家半夜冒雨挖出来。"

阿肥突然拽住我衣袖："姐姐！林少爷要咬人！"

林靖寒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正死死咬住护士的手臂。血珠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在纯白被单上晕开暗红花。

"你疯咗！"我一把揪住他头发往后扯，"唔好命嘅！"

他松开口时，护士的手臂上赫然留着牙印。我掏出消毒棉球按上去，他却盯着我指尖："你手上......"

"盐渍。"我晃了晃沾着萝卜汁的手，"你以前腌菜泡出来嘅。"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想抢我口袋里的手机。我往后躲，他整个人从床上滚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床头柜角。

"林靖寒！"我扑过去扶他，摸到一手温热的血。

他却笑了，笑得像个疯子："你仲记得......"

"记得你个头！"我扯开他的病号服检查伤口，"成个医院都畀你搞到鸡犬不宁！"

"唔，"他吐掉嘴里的血沫，"我唔惊。"

"唔惊？"我捏住他下巴强迫他抬头，"等下你阿妈杀上来，睇你点收科！"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林太太墨绿旗袍上的金线在走廊灯光下泛着冷光，她身后跟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

"出去。"她看都不看我，"我要和医生谈我儿子的治疗方案。"

"哦，"我慢悠悠站起身，"原来林太太识得返嚟？"

她终于看向我，眼神像淬了冰："江阿糯，你太过分。"

"过分？"我把手机怼到她面前，"你睇下你教得好仔！半夜派人去挖我屋企嘅坛子！"

林太太脸色变了变："那是我家的东西。"

"系咩？"我冷笑，"你知唔知个铁盒里面装住乜？"

她瞳孔猛地收缩，身后的律师往前迈了一步："江小姐，请签署这份声明......"

"声明个鬼！"我把文件揉成团砸过去，"我唔惊你！"

"你......"林太太气得发抖，"你真以为自己能当广西首富？"

"唔使我以为，"我扬起嘴角，"全网都睇得出。"

阿肥适时打开补光灯："家人们，见证历史嘅一刻！林太太准备动手抢人啦！"

"你敢！"林太太厉喝，"我报警拘你！"

"报啊！"我指着监控黑屏的电脑，"我仲可以告你破坏证据！"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林靖寒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你仲想唔想做林家嘅媳妇？"林太太突然开口。

我愣住了，阿肥也愣住了。连林靖寒都瞪大了眼睛。

"你想做，我都唔俾你做！"林太太一字一句，"林家唔会再要你这种人！"

"哈哈哈！"我笑得前仰后合，"多谢你提醒，我仲有好多事要忙，广西首富嘅位置唔会等人！"

林太太气得转身就走，墨绿旗袍扫过满地碎纸。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也是这样的背影，把我赶出了林家大门。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林靖寒已经昏睡，额头上的伤包扎好了。我摸着他滚烫的掌心，指尖还沾着萝卜汁。

阿肥凑过来小声问："姐姐，你觉得铁盒里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窗外的暴雨。老宅方向传来焚烧垃圾的焦味，混着雨后的青草气息。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陆三娘的信息："糯米糍，我找到当年的施工队记录了。"

我看向病床上昏迷的人，他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渍。七年了，有些事情是时候揭晓了。

\[未完待续\] | \[本章完\]手机在掌心发烫，直播画面卡顿了几秒又重新加载。暴雨把老宅后院冲得泥泞不堪，鸭舌帽男人正用铁锹撬动什么东西。

"姐姐！"阿肥突然尖叫，"林太太的车往医院后门去了！"

我盯着屏幕里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喉头发紧。七年前那个雨夜，林靖寒抱着腌菜坛子蜷在阁楼角落，怀里还揣着张泛黄的纸条："阿糯，等病好了带你吃糖..."

"阿肥，"我把备用手机塞进她手里，"启动B路线信号。"

"可是林家已经切断了所有线路......"

话没说完，病房警报器突然响起刺耳鸣叫。林靖寒扯掉了心电监护仪的贴片，输液管甩在地上溅起水花。他直勾勾盯着我的手机屏幕，嘴唇白得像抹了石灰。

"你唔该走开啦！"我推开想按住他的护士，"畀他睇清楚！"

鸭舌帽男人伸手去揭铁盒盖子的瞬间，整个病房的灯光猛地一晃。林靖寒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喷出的血沫溅在我手背上。弹幕疯狂刷屏：\

【糯米糍快逃！林太太带人上来了！】\

【铁盒里面是当年的诊断书！！】\

【快看鸭舌帽在烧东西！！】

"烧？"我攥紧染血的手机，"我倒要睇睇系咩宝贝值得冒雨去挖。"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踹开。林太太的高跟鞋踏在满地碎纸片上，墨绿旗袍沾着雨水和泥点。她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保安，手里拎着还在冒烟的铁皮桶。

"出去！"她看都不看我，"我要和医生谈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