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撞开房门的瞬间，记忆像被捅了的酸菜坛子一样哗啦啦溢出来。墙上那台老式温度计指针卡在42度，玻璃蒙着层灰，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油光。腌菜坛子沿着墙根排成一溜，和七年前林靖寒教我腌酸萝卜时摆的位置分毫不差。
后颈突然刺痛，像被烧红的铁签扎了一下。我摸过去，指尖沾到黏糊糊的东西。抬头看向角落的穿衣镜，锁骨处印记泛着微弱红光，吊坠也跟着亮起来。那抹红光映在墙上，照出一张张婴儿照片——0723-1、0723-2……最末尾的相框被人撕掉了。
通风管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仲记得……第七天……"
是林靖寒。他的声音像电流杂音，混在白大褂人群整齐划一的倒数声里。我的手抖得厉害，攥着的配方纸条上"妈"字被眼泪晕成了褐色。那颜色让我想起七岁那年的雨夜，母亲站在楼梯口端着姜汤的样子，她围裙上也是这样洗不掉的褐渍。
"跟我回家。"黑影女人突然从门后闪出来，砍骨刀反射着冷光。她围裙胸前印着"林记酸菜馆"，洗得发白的布料上还沾着黑色污垢。
我往后退，后背撞到腌菜坛子。坛底刻痕在红光下显现，分明是"0723-7"。小女孩抱着酸萝卜坛子坐在角落，轻轻哼起摇篮曲。那声音和七年前母亲哄我睡觉时一模一样。
"你是谁？我妈早就死了。"
黑影女人的手腕抬起来，胎记和我锁骨处的一模一样。她嘴角扯出笑意："她没死，只是不想认你了。"
通风管婴儿啼哭突然变调，像是有人贴在我耳边哭。一声接一声，带着湿漉漉的鼻音。我这才发现整间屋子闷得要命，空气里飘着发酵酸菜的气味，混着化学试剂的刺鼻，熏得我胃里翻腾。
"回收程序启动，T-30秒。"广播里的机械女声从天花板角落传来。
黑影女人猛地劈开缠住我脚踝的萝卜藤，刀锋擦着我裤脚掠过。"他们把你藏得太深了。"她将钥匙塞进我掌心，转身面对追来的白大褂人群。砍骨刀在她手中泛着冷光，就像当年剁酸菜时用的那把。
我踉跄着往后退，撞到了什么。低头看，是一台老旧的冰箱。门没关严，露出里面一排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漂浮着胚胎，胸口贴着标签：0723-3，0723-5……空的那个位置还留着水渍。
"跑啊！"黑影女人吼。
我转身往通道深处冲。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呼。白大褂人群整齐划一的倒数被打断，有人在喊："启动应急程序！启动应急程序！"
脚下的地板开始震动。墙壁缝隙渗出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我认得这种颜色——和林靖寒伤口流出的血一样。
通风管里传来婴儿啼哭，比之前更清晰。像是有人贴在我耳边哭，一声接一声。
"T-10。""T-9。"
我冲进尽头的房间。灯亮起的瞬间，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不是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墙上的温度计，角落里的腌菜坛子，还有桌上摊开的配方纸——全都和童年记忆里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我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锁骨处的印记开始发烫，后颈隐隐作痛。配方纸上的字迹突然扭曲变形，只剩下那个被泪水晕染的"妈"字，在昏黄灯光下泛着褐色的光。
"你仲记得。"林靖寒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这次是普通话，"第七代改良计划……你是最后一个。"
小女孩的摇篮曲越来越响，坛中的青蓝色火焰映红了她的脸。她伸手摸我的脸，指尖冰冷。"回家吧，阿糯。"她手腕上的胎记和我锁骨处的一模一样。
林靖寒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他嘴唇发白，眼神却亮得惊人。他努力张开嘴，说了句粤语："你仲记得。"
这句话，他说过很多次。每次我做错事，每次我闹脾气，每次我要离开的时候，他都会说这句话。
我挣了一下，没挣脱。他的手越来越冷。
白大褂人群开始齐声倒数："回收程序启动，T-30秒。""T-29。""T-28。"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像机器一样冰冷。脚步声越来越近。
黑影女人一刀砍断缠住我的萝卜藤，拉着我就往密道深处跑。我回头看了一眼，林靖寒的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锁骨印记和吊坠的红光同时熄灭。阿肥的身体完全碳化了，却还在用最后的意识指向通风管。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可手指依然坚定地指着那个方向。
"T-20。""T-19。"白大褂人群的身影出现在强光中。他们胸前的胸牌清晰可见：0723-0。
小女孩站在原地，笑着唱完了最后一句摇篮曲。她的瞳孔泛蓝，后颈浮现出了0723-1的编号。
"姐姐……"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像是电子合成音。她朝我走来，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
我被黑影女人拉着往下坠。黑暗中，我听见林靖寒的声音："你仲记得。"还有阿肥沙哑的喊声："第七天……"还有小女孩的摇篮曲，一遍又一遍。
直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不在密道里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透出一点微光。
"跟我来。"黑影女人低声说。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手上还攥着那张配方纸条。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下来，纸条上的"妈"字已经被晕染成了褐色。
我被黑影女人拽着在漆黑中奔跑。地面湿滑，踩上去有黏腻的触感。她握着我的手腕，像攥着易碎的瓷器。
"别回头。"她说。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接着是液体倾泻而下的声音。一股强烈的蓝光从我们头顶掠过，照亮了前方的铁门。门把手上挂着半截褪色的红绳，那是小时候绑在我和林靖寒手腕上的。
白大褂人群的倒数声还在持续："T-15。""T-14。"
黑影女人突然停下脚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抓着我的手微微发抖。我这才发现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围裙，胸前印着"林记酸菜馆"的字样。
"阿糯，"她转过身，声音有些发颤，"你信我吗？"
我想说信，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记忆里七岁那年的雨夜，母亲也是这样站在楼梯口，手里端着一碗姜汤。可现在这双手上有刀疤，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污垢。
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强光涌进来的一瞬间，我看见林靖寒躺在血泊里，锁骨处的印记已经熄灭。他最后抓住我手腕时的力度仿佛还留在皮肤上，又冷又紧。
"第七代改良计划……你是最后一个。"他的声音混在白大褂人群的倒数声里，像电流杂音。
黑影女人猛地推开铁门。冷气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冰霜味。门外是一条笔直的水泥通道，墙上贴满泛黄的婴儿照片。每张照片下方都写着编号：0723-1，0723-2……最末尾的一张照片被人撕掉了。
"他们把你藏得太深。"黑影女人松开我的手，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她将钥匙塞进我掌心，转身面对追来的白大褂人群。砍骨刀在她手中泛着冷光，就像当年剁酸菜时用的那把。
我往后退，撞到了什么。低头看，是一台老旧的冰箱。门没关严，露出里面一排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漂浮着胚胎，胸口贴着标签：0723-3，0723-5……空的那个位置还留着水渍。
"跑啊！"黑影女人吼。
我转身往通道深处冲。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呼。白大褂人群整齐划一的倒数被打断，有人在喊："启动应急程序！启动应急程序！"
脚下的地板开始震动。墙壁缝隙渗出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我认得这种颜色——和林靖寒伤口流出的血一样。
通风管里传来婴儿啼哭，比之前更清晰。像是有人贴在我耳边哭，一声接一声。
"T-10。""T-9。"
我冲进尽头的房间。灯亮起的瞬间，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不是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墙上的温度计，角落里的腌菜坛子，还有桌上摊开的配方纸——全都和童年记忆里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我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锁骨处的印记开始发烫，后颈隐隐作痛。配方纸上的字迹突然扭曲变形，只剩下那个被泪水晕染的"妈"字，在昏黄灯光下泛着褐色的光。
"你仲记得。"林靖寒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这次是普通话，"第七代改良计划……你是最后一个。"
小女孩的摇篮曲越来越响，坛中的青蓝色火焰映红了她的脸。她伸手摸我的脸，指尖冰冷。"回家吧，阿糯。"她手腕上的胎记和我锁骨处的一模一样。
林靖寒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他嘴唇发白，眼神却亮得惊人。他努力张开嘴，说了句粤语："你仲记得。"
这句话，他说过很多次。每次我做错事，每次我闹脾气，每次我要离开的时候，他都会说这句话。
我挣了一下，没挣脱。他的手越来越冷。
白大褂人群开始齐声倒数："回收程序启动，T-30秒。""T-29。""T-28。"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像机器一样冰冷。脚步声越来越近。
黑影女人一刀砍断缠住我的萝卜藤，拉着我就往密道深处跑。我回头看了一眼，林靖寒的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锁骨印记和吊坠的红光同时熄灭。阿肥的身体完全碳化了，却还在用最后的意识指向通风管。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可手指依然坚定地指着那个方向。
"T-20。""T-19。"白大褂人群的身影出现在强光中。他们胸前的胸牌清晰可见：0723-0。
小女孩站在原地，笑着唱完了最后一句摇篮曲。她的瞳孔泛蓝，后颈浮现出了0723-1的编号。
"姐姐……"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像是电子合成音。她朝我走来，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
我被黑影女人拉着往下坠。黑暗中，我听见林靖寒的声音："你仲记得。"还有阿肥沙哑的喊声："第七天……"还有小女孩的摇篮曲，一遍又一遍。
直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不在密道里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透出一点微光。
"跟我来。"黑影女人低声说。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手上还攥着那张配方纸条。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下来，纸条上的"妈"字已经被晕染成了褐色。
我被黑影女人拽着在漆黑中奔跑。地面湿滑，踩上去有黏腻的触感。她握着我的手腕，像攥着易碎的瓷器。
"别回头。"她说。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接着是液体倾泻而下的声音。一股强烈的蓝光从我们头顶掠过，照亮了前方的铁门。门把手上挂着半截褪色的红绳，那是小时候绑在我和林靖寒手腕上的。
白大褂人群的倒数声还在持续："T-15。""T-14。"
黑影女人突然停下脚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抓着我的手微微发抖。我这才发现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围裙，胸前印着"林记酸菜馆"的字样。
"阿糯，"她转过身，声音有些发颤，"你信我吗？"
我想说信，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记忆里七岁那年的雨夜，母亲也是这样站在楼梯口，手里端着一碗姜汤。可现在这双手上有刀疤，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污垢。
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强光涌进来的一瞬间，我看见林靖寒躺在血泊里，锁骨处的印记已经熄灭。他最后抓住我手腕时的力度仿佛还留在皮肤上，又冷又紧。
"第七代改良计划……你是最后一个。"他的声音混在白大褂人群的倒数声里，像电流杂音。
黑影女人猛地推开铁门。冷气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冰霜味。门外是一条笔直的水泥通道，墙上贴满泛黄的婴儿照片。每张照片下方都写着编号：0723-1，0723-2……最末尾的一张照片被人撕掉了。
"他们把你藏得太深。"黑影女人松开我的手，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她将钥匙塞进我掌心，转身面对追来的白大褂人群。砍骨刀在她手中泛着冷光，就像当年剁酸菜时用的那把。
我往后退，撞到了什么。低头看，是一台老旧的冰箱。门没关严，露出里面一排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漂浮着胚胎，胸口贴着标签：0723-3，0723-5……空的那个位置还留着水渍。
"跑啊！"黑影女人吼。
我转身往通道深处冲。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呼。白大褂人群整齐划一的倒数被打断，有人在喊："启动应急程序！启动应急程序！"
脚下的地板开始震动。墙壁缝隙渗出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我认得这种颜色——和林靖寒伤口流出的血一样。
通风管里传来婴儿啼哭，比之前更清晰。像是有人贴在我耳边哭，一声接一声。
\[T-10。\]\[T-9。\]
\[未完待续\]T-8。T-7。
我撞翻腌菜坛子往通道跑，酸萝卜滚过脚背。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液体漫过鞋底，黏糊糊的触感让我想起那天林靖寒倒下时流了一地的血。
"别停！"黑影女人拽着我往前冲。她的砍骨刀劈开突然垂落的铁链网，金属撞击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通风管婴儿啼哭变成尖锐啸叫，震得耳膜生疼。我捂住耳朵，看见血从指缝渗出来。配方纸上的"妈"字开始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贴在掌心。
"T-5。"广播声突然变调，混进小女孩的笑声。那笑声忽远忽近，在耳边绕来绕去。
黑影女人猛地把我推开。白大褂人群的麻醉针擦过我脸颊，钉在墙上晃个不停。她挥刀砍断追兵手腕，血喷在墙上画出一道弧线。
"从这里走！"她指着天花板上刚打开的通风口。阿肥烧焦的手指还在抽搐，却准确无误地指向那个方向。
我踩着她肩膀往上爬，围裙布料下的胎记蹭过手心。那触感让我想起七岁发烧那晚，母亲用湿毛巾擦拭我额头的手。
"T-3。"倒数声变得混乱。有人喊："启动隔离程序！"
黑影女人掏出打火机点燃通风管边缘的藤蔓。青蓝色火焰瞬间窜起来，照亮她嘴角的笑纹。那笑容和记忆里给我剥酸萝卜的笑容一模一样。
"记住，你是最后一个。"她转身迎向追兵，砍骨刀在火光中划出银弧。
我钻进通风管，爬行时膝盖压碎什么东西。低头看是半截褪色的红绳，和绑在我与林靖寒手腕上的那根一样。
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小女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姐姐要去哪里？"
我摸到通风口栅栏，手指碰到冰凉的金属。往下看是间实验室，墙上贴满泛黄的婴儿照片，最末尾的位置空着，只留着褐色污渍。
"T-1。"机械女声戛然而止。整栋楼陷入黑暗，接着应急灯亮起幽蓝的光。
我砸碎通风口跳下去，落地时踩到玻璃碎片。抬头看见墙上温度计炸裂，水银珠滚到脚边。配方纸上的"妈"字突然泛起红光，映出墙角一个铁皮箱。
箱盖上刻着"0723"，锁扣沾着干涸的血渍。我伸手去碰，听见林靖寒的声音："别开。"
可已经晚了。铁箱盖弹开的瞬间，青蓝色火焰腾空而起。火光里浮现母亲的笔迹："终止妊娠"。
火焰熄灭时，墙面裂缝里出现新的通道。黑影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们来了。"
我攥紧配方纸往通道跑，身后传来玻璃爆裂的声响。坛中的玫瑰花瓣燃起青焰，照亮小女孩诡异的笑脸。
"姐姐..."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第七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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