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母亲

\[正文内容\]

我跌坐在"0723-4"培养舱前，玻璃瓶滴落蓝液，在地面映出扭曲的人脸。病历单飘落在膝头，"终止妊娠"四个字在冷光下忽明忽暗。母亲笔迹突然浮现："别相信他们，阿糯你不是......"

红衣女人机械臂擦过我脖颈的瞬间，林靖寒飞扑过来。金属相撞声震得我耳膜生疼，他胸口冒出大团蓝血，染红了白大褂。"去找陈医生！"他咬破嘴唇，用最后力气把玻璃瓶塞进我手里。

我踉跄后退，看见他脖颈后的编码——和红衣女人的一模一样。两人扭打时溅出的蓝血在地上画出箭头，指向冷冻库深处。

"妈妈来接你回家了。"红衣女人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半张脸已经烧焦，嘴角却还粘着那抹假笑。她剥落的脸皮下，金属齿尖随着说话一开一合，"来，让妈妈给你注射强化剂..."

通风管里的摇篮曲又响起来，这次是四重唱。不同音高交错着往耳朵里钻，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摸到锁骨印记渗出的血珠正往下掉，一滴砸在"0723-4"培养舱上，溅起的蓝液在空中凝成倒影——分明是我自己的脸。

"别碰她！"林靖寒吼声从密道尽头传来，他胸口的机械零件散落一地，拖着冒火花的电线往前爬。白大褂人群的脚步声就在门外，红衣女人却突然僵住，她后颈的接缝处卡着半截录像带。

"你早就该报废了。"林靖寒扯断自己手臂上的管线，血喷在"0723-3"的玻璃罩上。那些编号突然开始闪烁，像在倒计时。红衣女人尖叫着扑过来，我往后退时踩碎了满地玻璃瓶。

蓝液漫过脚踝的瞬间，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婴儿啼哭混着警报声响彻密道。最中间的舱体弹出一张病历单，泛黄纸页飘落在脚下："终止妊娠手术同意书——江母坚持引产，胎儿已无生命体征"

手电筒滚到脚边时，照见病历单背面的字迹。那是母亲的笔迹，写满了整张纸："别相信他们，阿糯你不是..."

红衣女人的机械手指突然穿透玻璃，抓向我的后颈。林靖寒飞扑过来时，我看见他脖颈后闪过的编码——和红衣女人的一模一样。

"跑！"他咬破嘴唇，蓝血滴在病历单上，"去找陈医生！"冷冻库深处传来仪器启动的轰鸣，我冲出去时，最后听见红衣女人撕心裂肺的嘶吼："你们谁都别想逃！"

密道尽头陈医生的身影模糊出现，他举着手电筒，脸上带着焦急。"阿糯！"他喊我名字，声音发颤。我喘着气停下脚步，手中玻璃瓶滴落蓝液，再次映出"终止妊娠"字样。

录像带突然亮起，雪花闪动间，年轻时的母亲抱着襁褓，眼泪滴在镜头上。"如果你看到这段话..."她声音发颤，背景有砸门声，"说明我失败了。他们要在冷冻库里..."

"我妈......到底是谁？"我喉咙干涩地问陈医生。锁骨印记渗出鲜血滴入瓶口，蓝液翻滚着浮出人脸——是母亲，却带着林靖寒的瞳孔印记。

密道外传来红衣女人的狂笑与白大褂人群的脚步声。陈医生拉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冰凉："跟我来，时间不多了。"

"等等！"我挣开他的手，指着录像带里母亲怀中的襁褓，"这个孩子...是不是我？"

陈医生瞳孔收缩，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妈妈..."他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红衣女人的笑声越来越近，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

我后退半步，后背抵着冰冷的铁门。陈医生额头沁出汗珠，握着手电筒的手微微发抖："相信我，阿糯。你必须现在就跟我走。"

手电筒光线扫过墙面，霉斑拼成歪扭的"快走"。这字迹跟我七岁那年，在医院走廊看见的一模一样。那天我妈攥着化验单，指甲掐破掌心："别让他们骗你。"

铁皮箱缝隙里露出半截录像带。我扯出来时，塑料外壳咔咔作响。红衣女人机械手指抠进墙砖的声响突然逼近，她剥落的脸皮下闪着冷光，嘴角却还粘着那抹假笑。

"选一个。"她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是相信人造的回忆，还是亲眼看看真相？"

我踩着碎玻璃往后退，听见通风管传来熟悉的摇篮曲。不是母亲的声音，是更尖细的童声，唱到"月光光"就卡住，重复播放。

陈医生抓住我肩膀："阿糯，听我说..."

"不！"我甩开他，想起林靖寒最后的话，"我要找陈医生。"

"我就是陈医生！"他急了，声音突然拔高，"你妈妈当年把我从火场里救出来，我发誓要保护你..."

"可我妈说'别相信他们'！"我打断他，指着手里的病历单，"这张纸上写着'终止妊娠'，录像带里她说'我失败了'。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陈医生表情僵住，额角滑下一滴汗。密道外的脚步声更近了，红衣女人的笑声刺破寂静。

"阿糯..."他艰难地开口，"你妈妈她..."

"说清楚！"我吼起来，锁骨印记烫得惊人，"我妈到底是谁？！"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手电筒光线晃动，照见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蓝格子布——和林太太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蓝液在铁皮箱边缘凝结成珠，我攥着录像带后退，听见红衣女人机械关节转动的咔哒声。她烧焦的半张脸在冷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嘴角那抹假笑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你以为自己是江家女儿？"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剥落的脸皮下露出闪着寒光的齿尖，"看看你待了十八年的培养舱编号——0723-4，完美的第四代改良体。"

通风管里突然灌进热风，摇篮曲变成刺耳的电流声。我踩碎满地玻璃瓶，蓝血顺着小腿往下淌。十七岁生日那天的记忆碎片般浮现：林太太指甲缝里的蓝格子布，医院走廊的霉斑字迹，还有母亲最后攥着化验单时掐破的掌心。

"阿糯！"陈医生的声音从密道尽头传来，他举着手电筒的手在发抖，"别听她胡说..."

红衣女人突然爆发出尖利笑声，机械手指抠进墙砖："来找妈妈打针吧，这剂强化剂能让你看清真相。"她胸前的金属盖板随着大笑开合，露出里面转动的齿轮，"毕竟你血管里流的可是我的冷却液。"

我撞开身后的铁门，身后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陈医生拽住我手腕时，白大褂上沾着的福尔马林味刺进鼻腔。通风管里的摇篮曲又响起来，这次是四重唱，不同音高交错着往耳朵里钻。

"你妈妈当年把我从火场里救出来..."陈医生额头沁出汗，喉结上下滚动，"我发誓要保护你..."

"可我妈说'别相信他们'！"我甩开他，锁骨印记烫得惊人，"这张纸上写着'终止妊娠'，录像带里她说'我失败了'。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陈医生表情僵住，手电筒光线晃动，照见他口袋里露出一角蓝格子布——和林太太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