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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林小满的脸颊流进我脖子,她睫毛上的冰碴在警灯下闪着冷光。手机还在响《甜蜜蜜》,旋律被暴雨撕成碎片。阿强的手下举着枪围成半圆,枪口在雨中泛着铁灰色。
"芯片启动了吗?"阿强踩着积水走近,皮鞋溅起的泥点落在林小满卫衣上。他摘下墨镜,眼睛布满血丝。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脖颈处的伤口已经结痂,红绳珠子沾着血,在暗处闪过一丝金属光。手指无意识摩挲那颗珠子,裂痕处露出极细的金属丝,像当年物理课上她在我草稿纸画的电路图。
手机突然震动,《甜蜜蜜》旋律里跳出陌生短信:"别信她死"。指尖发颤,我掀起林小满卫衣领口。显微镜下才能看见的红点在呼吸——那是微型信号器工作指示灯。记忆突然闪回,高中物理实验课,她用糖浆在电路板上画心形。
"把芯片交出来!"阿强举起配枪。远处警车红蓝光扫过林小满脸庞,照亮她指甲缝里残留的糖晶。就像十年前我们偷喝糖浆后粘在嘴角的痕迹。
我扯下衬衫下摆,裹住她手腕上的戒痕。那是我们初吻时她咬破我的地方,现在和她自己那道完全重合。雨水冲刷着布料,染成淡淡的粉红色。
"砰!"
子弹擦过耳际,我抱着林小满扑向货车。副驾驶传来刹车声,鸭舌帽女人按亮蓝光:"第四层防伪启动!"林小满后颈芯片闪烁,我听见她喉咙里发出电流杂音——那是人工合成的濒死声效。
货车尾灯亮起,"糖厂专用"牌照在雨中反光。余光瞥见林小满睫毛颤动,藏在她衣领的心跳监测仪开始波动。数值稳定得不像死人。
手机弹出加密视频,陈叔临终画面里他咬破毒囊前做了个口型——"演戏"。货车冲出包围圈瞬间,我听见身后枪声大作。后视镜里,阿强站在雨中,手里握着录音笔,表情模糊不清。
副驾驶传来沙哑女声:"往东走,地下车库有接应。"我这才看清她脸,和婚礼那天爆炸前消失的女人一模一样。她掀开座椅底板,露出刻着"陆记糖厂1998"的铁盒。
林小满突然攥紧我手腕,体温比之前暖了些。我摸到她卫衣内袋里的U盘,包装纸上"爸爸最棒"四个字被血晕染。远处传来三长两短的汽车报警声,和父亲失踪那晚一模一样。
货车驶入隧道,追兵的枪声被混凝土隔绝。我低头看林小满,她睫毛上的冰碴正在融化,一滴水珠滑进我衣领。不是雨水。
"你真会演戏,"我轻声说,手指抚过她脖颈处的伤口,"连心跳都能伪造。"
她眼皮微微颤动,喉咙里发出细微的电流声。我把耳朵贴在她胸口,心跳监测仪的波动和真实心跳完美同步。这是最高级的仿生技术,比陈启航用的还先进。
手机再次震动,匿名短信跳出:"去陈家地下室,密码是糖不烂。"抬头看向副驾驶女人,她正盯着导航仪上的红点,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
"你是谁?"我问。
女人没回答,只是将鸭舌帽往下压了压。货车猛地转弯,我撞在车门上。余光瞥见她手腕内侧,一道伤疤形状和林小满的一模一样。
隧道尽头透出光亮,货车加速冲出。雨还在下,但空气里多了股甘蔗的甜味。我抱紧林小满,她手指悄悄扣住我手腕,力度比刚才大了些。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但我知道这次不用逃了。手机屏幕蓝光映着林小满苍白的脸,《甜蜜蜜》的旋律还在继续,就像父亲常说的:"记住,好糖自己会说话。"
货车驶向糖厂方向,车尾挂着的"防伪标签第三层"金属牌在雨中闪光。我低头看怀里的人,她睫毛又颤了颤,这次我确定不是错觉。
穿白大褂的男人举着糖纸走进雨幕,轮廓和父亲一模一样。我抱着林小满追出去,身后传来陈启航标志性的笑声。但这次我没有回头,因为怀里的人正在慢慢变暖。
\[未完待续\]货车碾过水洼,林小满的体温在一点点恢复。她指甲掐进我手腕,力度像是要把什么信号刻进骨头。鸭舌帽女人突然猛打方向盘,我撞在车门上,余光瞥见她袖口露出半截红绳——和林小满的一模一样。
"糖厂地下冷库,"她扯开嗓子喊,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火烧过,"那里有你爸的实验日志。"货车冲上高架桥,雨刮器疯狂摆动间,我看见她脖颈处闪过金属反光。那是比林小满更精致的信号接收器。
林小满喉咙里的电流声突然中断。她睫毛猛地睁开一条缝,瞳孔里映着导航仪上的红点:"小心!"话音未落,货车侧面炸开蛛网状裂痕。穿黑色战术服的人群从天而降,领头的正是婚礼当天消失的化妆师。
"陆家最后一代防伪技术,"女人一脚踹开驾驶座门,鸭舌帽飞出去挂在路灯上,"你以为当年那场火灾真烧死了所有人?"她脖颈的接收器开始闪烁,和林小满的心跳监测仪同步跳动。
我抱着人滚向护栏,子弹在身后犁出一串火花。林小满的手突然攥紧我的衣襟,温热的血顺着她嘴角流下来。不是假死——至少这一刻是真的受伤了。
"往东!"鸭舌帽女人在枪林弹雨中大笑,"去你们初遇的旧仓库!"她举起注射器扎进自己脖颈,皮肤下浮现出和父亲失踪当晚监控画面里完全一样的蓝色纹路。
货车撞破护栏腾空而起。失重瞬间,我摸到林小满卫衣内袋里的钥匙,齿痕处还沾着糖晶。那是我们高中逃课时咬过的钥匙扣,现在插在她锁骨下方三厘米的位置。
落地时剧烈震荡中,她的手指突然在我掌心划出摩斯密码。不是求救,是十年前毕业晚会我说过的那句话:"你偷走的糖,在我胃里长成结石了。"
警笛声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我扯下染血的衬衫捂住她伤口,布料下摆印着"陆记糖厂质检专用"。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汽车报警声,和父亲失踪当晚完全相同的节奏。
货车歪斜着停在废弃码头,挡风玻璃上凝结的水珠里,我看见自己瞳孔深处闪过一道蓝光。原来从很久以前,我们就都成了行走的防伪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