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真相

\[正文内容\]

我抱着小满从密道里摔下来，后背重重撞在金属地板上。实验室还在倾斜，整座建筑都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咳..."小满在我怀里轻轻动了动，脖颈处那个机械蜘蛛还在发亮。我这才发现她卫衣领口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开了，露出半截锁骨，那里有条细长的疤痕，像是一道旧伤。

糖纸在我口袋里发烫。那种熟悉的甜腻混合着铁锈的味道充斥鼻腔，让我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那天父亲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倒在我面前。

"你才是最初的那一个。"

糖纸上的字迹突然浮现，荧光蓝的字体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下意识往后退，后腰撞上了操作台。玻璃器皿哗啦啦掉在地上，蓝色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小满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在警报灯的红光下忽明忽暗，嘴唇微微开合。我凑近听，她说："会永远保护你。"

这不可能。

三年前婚礼爆炸的画面在我脑海里闪现。监控录像里的身影，审讯录音里的声音，还有阿强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不是受害者，而是执行者。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沉重而缓慢，像是穿着军靴。

"别动。"阿强的声音响起，枪口抵住我的后脑勺，"你该看看这个。"

投影幕布亮起，三年前的画面开始播放。画面里是婚礼现场的监控视角，我看到小满独自走向礼堂，手里攥着什么东西。镜头切换到爆炸前30秒，她站在香槟塔旁，表情平静得可怕。

"知道吗？"阿强冷笑，"她每次掰糖的时候都会露出这种表情。"

我想起这些年每次和小满见面，她总是习惯性地掰开糖包。有时候是白砂糖，有时候是红糖，但动作永远那么轻柔，仿佛那是个什么神圣的仪式。

"为什么..."我的声音发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是她存在的意义。"阿强按下暂停键，指着小满脖子上的红绳，"看见了吗？那是控制芯片的信号接收器。从她嫁入陈家那天起，就注定要成为一把刀。"

小满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她扯开卫衣拉链，露出心口一块金属板。冰冷的金属贴片在红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启动吧。"她气若游丝地说，强行把我按在她太阳穴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暴雨夜，父亲把我放进培养舱。他说："记住，你是唯一的成功品。"

童年时的小满被推进实验室，注射蓝色液体时痛苦的表情。她蜷缩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糖纸，上面写着"糖骗子"。

监控画面里，她被迫按下引爆按钮时的眼泪。她看着化为废墟的婚礼现场，转身对陈启航说："任务完成了。"

记忆碎片在我脑海中拼接完整。我愤怒地大吼，抓起桌上的糖纸砸向阿强。

"你们才是恶魔！"

"很感人。"阿强举起枪，"但游戏还没结束。"

小满的身体开始溶解成蓝色光点，就像实验室里那些培养液一样。她最后塞给我一个U盘，刻着LTB的标志。她的嘴唇动了动，我听到："去找...真正的..."

机械义眼倒映着"最终协议，即将启动"的字样。警报声骤然拔高，培养舱接连炸裂。我握紧染血糖纸，冲向最深邃的黑暗。

\[未完待续\]"最终协议，即将启动"

我冲进黑暗深处的通道时，身后传来机械倒计时的声音。小满给我的U盘滚烫得像是要烧穿口袋。空气里弥漫着糖浆与铁锈混合的气味，让我想起那个暴雨夜。

脚步声突然在耳边炸响。不是身后，而是四面八方。通风管道里，天花板上，墙壁缝隙中，无数个军靴踩踏地面的声响。我贴着墙壁滑行，手指摸索到墙上的糖纸残片。那些糖纸突然发烫，字迹浮现：

"向左"

没有时间犹豫。身后的倒计时已经进入最后三十秒，培养舱爆炸的冲击波正在追着我跑。我拐进左侧的窄门，金属门在我身后砰然关闭。

这是一间档案室。比预想的小很多，但墙上密密麻麻全是糖纸拼贴的图表。中间放着一台老式电脑，显示器泛着幽蓝的光。我踉跄着坐到椅子上，把U盘插进去。

屏幕亮起的瞬间，整间屋子的灯都灭了。只有电脑屏幕上跳动的画面照亮四周。画面里是小满，坐在和我现在一样的位置上。她看起来很年轻，穿着那件熟悉的蓝色卫衣。

"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我已经失败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或者...选择了背叛。"

我的心猛地揪紧。监控录像里的小满明明是执行者，可现在这个画面里的她，分明是被逼无奈的表情。

"他们在我身体里装了记忆覆盖程序。"她继续说，"每次按下开关，就会重置我的记忆。从三年前婚礼爆炸那天开始，已经循环了十七次。"

十七次？我死死咬住嘴唇。难怪每次见她，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陌生又熟悉。原来这些年，她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命运。

"但这次不一样。"小满突然笑了，"因为我遇见了你。你身上的糖纸味道，和我童年时父亲给的一模一样。他是第一个被销毁的实验品。"

警报声突然变得尖锐。倒计时还剩十五秒。我慌乱地四处张望，发现电脑旁边有个暗格。里面放着一叠崭新的糖纸，最上面那张写着：

"去找LTB-01"

我抓起糖纸塞进口袋，正要起身，却发现屏幕上的小满在对我做口型。那是我们小时候约定的暗号，只有我和她知道。

"小心阿强。"她无声地说完这句话，视频戛然而止。

整座实验室开始剧烈震颤。我撞开档案室的门，迎面撞上一个人影。是阿强，但手里没有枪。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指了指我的口袋：

"你也看到了对吧？小满的第十八次尝试。"

我后退一步，握紧口袋里的糖纸。那种甜腻混合铁锈的味道越来越浓，仿佛父亲临死前喷在我脸上的鲜血。

"你到底是谁？"我问。

阿强轻轻掰开手中的糖包，白砂糖洒了一地。这个动作让我浑身发冷——小满每次执行任务前都会这样做。

"我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他说，"而你是唯一的完美品。来吧，让我们完成父亲未竟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