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踉跄着后退，芯片还在终端接口处。阿强的机械臂从烟雾中探出，枪口瞄准我。屏幕上的LTB-01和LTB-07编号还在闪烁。扳手在我掌心剧烈震动，虎口发麻，指向终端方向。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糖浆味与金属焦糊气息。林小满最后的口型"会永远保护你"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天花板开始塌陷，碎石砸落。

"别发愣！"阿强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机械臂已经逼近到眼前。蓝液在地面蔓延，像蛇一样扭动着朝我扑来。扳手还在震动，指向终端方向。糖纸上渗出父亲的字迹："选择她或选择我"。我咬紧牙关，猛地将芯片插进终端接口。

轰隆一声，整个控制室剧烈震动。天花板上的机械臂突然停滞，蓝液开始倒流。警报声变了调子，变成那首《摇篮曲》。林小满脖颈处的数据线崩断，蒸汽喷涌而出。"快走！"她声音微弱，却异常坚定。我刚想拉住她的手，机械臂却迅速卷起她往穹顶出口拖去。她嘴唇动了动，做出"会永远保护你"的口型。

屏幕上的两个编号并列闪烁，LTB-01和LTB-07。我的手指僵在半空，脑海中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画面。他攥着生锈的扳手，掌纹深得发黑："记住，只有你们两个是真实的..."

"真实？"我喃喃重复这两个字。

"真实。"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猛地转身，枪口已经对准来人。那是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你是谁？"我问。

"我是LTB-07。"他说，"而你，是LTB-01。"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又回头看向屏幕上的两个编号。糖纸上父亲的字迹还在，"选择她或选择我"。

"选择？"我又问。

"是的。"他点头，"现在你要决定，继续执行父亲的计划，还是跟我回主实验室。"

我握紧扳手，它还在震动，指向终端方向。"我选..."

"别相信他！"林小满的声音从穹顶传来，"他们是复制体！真正的实验只有一次！"

我看着那个自称LTB-07的人，他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你说的是真的吗？"我问。他没有回答，而是举起手中的文件："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指令。"

我盯着那份文件，扳手的震动更剧烈了。它指向终端的方向，而不是面前这个"我"。"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握紧芯片，按下终端上的某个按钮。

整个控制室再次震动，天花板开始塌陷。那个LTB-07的身影迅速后退，机械臂从地面升起。"你疯了吗？"他喊。"我只想知道真相。"我说，转身朝着红光通道跑去。林小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回头！"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通道尽头的红光越来越亮，隐约传来培养舱开启的声响。我握紧林小满塞给我的红绳，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这温度比血还烫。

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LTB-07追来了。我加快脚步，红光越来越刺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甜味，像是融化的糖果。这味道让我想起小时候和林小满一起偷吃父亲藏在抽屉里的水果糖。

"站住！"身后传来LTB-07的喊声。我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跑。培养舱的声响越来越近了。我能看到通道尽头有一个巨大的金属门，上面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LTB-07在后面大喊，"父亲的计划需要我们两个人才能完成！"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他的样子和我一模一样，连说话的语气都那么熟悉。但我知道，他不是我。我握紧手中的扳手，它还在震动，指向金属门的方向。

"父亲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我问。

LTB-07的表情变得严肃："让我们成为真正的人类。"

这句话让我愣住了。我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见过父亲吗？"

他犹豫了一下："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我打断他，"如果你没见过父亲，你怎么知道他的计划？"

LTB-07的表情变得愤怒："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以为我不想做一个正常人？但是..."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你知道被关在培养舱里的感觉吗？每天看着别人的生活，却永远不能拥有自己的人生..."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一丝同情。但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一道伤疤，和我手腕上的几乎一模一样。那是小时候爬树摔下来留下的。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父亲说过，我是他唯一的孩子，怎么可能...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完成父亲的计划。"LTB-07说，"只有合并我们的意识，才能让父亲的基因真正延续下去。"

我后退一步，摇头："我不相信。父亲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父亲是谁！"LTB-07突然大喊，"你以为父亲真的爱你吗？他把你当作实验品，只是为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蓝色的光线从通道尽头射来。我本能地闪身躲避，看到LTB-07被光线击中，倒在了地上。

"快进来！"一个声音从金属门后传来。我认出了这个声音，是林小满。她站在门后，机械义眼闪着红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了过去。在跨进门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LTB-07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地上的一张纸条。

我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甜的都在心里藏着。"

\[未完待续\]通道尽头的金属门突然发出咔嗒一声，红光变得更加强烈。我握紧扳手，能感觉到它的震动传到手臂上。LTB-07倒下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张纸条在气流中轻轻飘动。

"甜的都在心里藏着。"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很多事。父亲总是在切甘蔗的时候说这句话，刀锋落下时，糖浆飞溅。我记得林小满每次都会伸手去接那些糖浆，然后舔手指上的甜味。

"别发愣！"林小满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她机械义眼的红光忽明忽暗，像是在给我传递某种信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向前。

就在这时，纸条被一阵风吹起，贴到了我的脸上。我伸手拿开它，却发现上面多了几行字：

"记住，只有你们两个是真实的..."

这不可能。父亲说过我是他唯一的孩子。可现在...

金属门在我身后关闭的瞬间，整条通道开始塌陷。蓝液像活物一样从裂缝中涌出，但它们不是流向我，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林小满站在门后，机械臂正在修复她破损的右臂。

"他们骗了你，"她说，"真正的实验只有一次。"

我盯着她看。她的机械义眼闪烁着，但我能感觉到她眼神中的真诚。扳手还在震动，这次它指向林小满的方向。

"你也是实验品？"我问。

她低头看着自己正在愈合的伤口："不完全是。我是第十七次记忆重置后的产物。"

这个数字让我心惊。十七次...这意味着她经历了多少痛苦？

"那你为什么还要保护我？"

"因为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她说，"那时你手里拿着生锈的扳手，问我能不能修好我的机械臂。"

我愣住了。这个场景我太熟悉了。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她，也是我第一次真正帮助别人。那一刻的温暖感觉，直到现在还留在心里。

"走吧，"她朝走廊尽头示意，"我们得赶在他们找到这里之前到达主控室。"

我跟着她往前走，但脚步变得沉重。扳手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似乎在警告我什么。林小满的步伐很坚定，但她的机械义眼一直在扫描四周。

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我能听到远处传来警报声。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烧焦的糖浆味，这让我想起了父亲的实验室。

"等等，"我突然停下脚步，"如果我是LTB-01，那我有没有记忆缺失？"

林小满转过身，机械义眼的光芒照在我的脸上："每个人都有记忆缺失，不只是你。"

"不，"我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记不太清小时候的事，特别是关于父亲的。"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很正常。记忆重置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扳手突然剧烈震动，几乎要从我手中脱落。它指向的方向不是前方，而是我们来时的路。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盯着她的眼睛。

林小满的表情变得复杂，机械义眼的光芒暗淡下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主控室里有你需要的答案。"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声音。我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到那道金属门正在被什么东西强行打开。蓝液从缝隙中渗出，在地上蜿蜒成奇怪的图案。

"快走！"林小满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任由她拉着我跑，但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扳手依然在震动，仿佛在告诉我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们拐过最后一个弯道，眼前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门上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和通道尽头的红光一模一样。

林小满松开我的手，走到控制面板前："这就是主控室。里面有关于一切真相的记录。"

"那你呢？"我问。

她看着我，机械义眼的光芒柔和了许多："我不能进去。这里的系统只认LTB-01的基因。"

我盯着那扇门，又看了看手中的扳手。它终于停止了震动，安静地躺在我的掌心。

红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