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组成的巨眼高悬天际，不带任何情感地注视着满目疮痍的中央平原。程岩仰头与那只眼睛对视，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它...在分析我们。"缅甸代表昂季声音嘶哑，刚刚恢复意识的他显得异常虚弱，"就像实验室里的老鼠。"
程岩点点头，转向幸存下来的二十多名各国代表。一天前，他们还是互相厮杀的对手；现在，却成了人类文明最后的防线。
"系统说最终测试已经开始了。"程岩指向天空中的巨眼，"但没说明测试内容。大家有什么感觉吗？"
老挝代表坎萍刚为最后一名伤员做完紧急处理，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感觉到一种...呼唤。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邀请我进入某种状态。"
其他代表纷纷表示有类似感受。程岩闭上眼睛，尝试主动响应那种"呼唤"。刹那间，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纯白空间，四周漂浮着无数全息画面——人类历史上的所有重大时刻：第一次使用火种、金字塔的建造、大航海时代的启程、工业革命的火花...也包括战争、瘟疫、核爆的惨状。
"文明评估程序启动。"观察者七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作为种族存续的最后测试，你需要证明人类值得继续存在的价值。"
程岩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眼前的画面快速切换，定格在二十世纪最黑暗的篇章——集中营、大屠杀、原子弹爆炸...人类对同类施加的残酷被赤裸裸地展示出来。
"根据数据，人类是已知实验体中自毁倾向最严重的种族。"观察者七号的声音冰冷，"为什么宇宙应该容忍你们的存在？"
程岩感到一阵窒息。这些确实是人类历史上无法抹去的污点，但...
"那只是部分真相！"他用意念怒吼，"我们有另一面！"
仿佛回应他的想法，画面开始变化：医护人员在瘟疫中逆行、科学家为真理献身、普通人冒死救助陌生人...程岩集中全部精神，将记忆中所有关于勇气、牺牲与爱的场景投射到这个意识空间中。
"情感变量...无法量化。"观察者七号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波动，"但值得记录。"
纯白空间突然扭曲，程岩被抛回现实世界。他踉跄着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
"程代表！"坎萍立刻扶住他，"你消失了整整三分钟！"
程岩喘息着环顾四周，发现代表们全都紧张地围着他。天空中那只巨眼依然存在，但此刻它周围开始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星辰般闪烁。
"最终测试...是评估我们整个文明的价值。"程岩艰难地解释，"观察者在质疑人类是否值得存活。"
佐藤雄一脸色煞白："因为我们的...历史？"
程岩点头："但他们也无法理解人类的光明面。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通讯器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随后传来杨总指挥断断续续的声音："程岩...同志...虫洞...准备...数据传送..."
话音刚落，平原中央的空气突然扭曲，一个篮球大小的蓝色漩涡凭空出现。漩涡中飞出一枚晶体芯片，精准地落在程岩手中。
【检测到非常规科技物品：量子意识干扰器（原型）】
【来源：华夏科学院逆向工程产物】
【警告：此物品违反观察者协议】
程岩还来不及细看，天空中的巨眼突然剧烈收缩，整个空间开始震颤。系统警报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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