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者残骸坠落事件三个月后。
程岩漫步在重建的北京街头，右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春日的阳光透过新种植的银杏树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街道两旁的建筑还残留着一些战斗痕迹，但已经被鲜花和彩绘覆盖。
他的右手在口袋里微微发烫。自从全球共振事件后，这只手就成了连接物质世界与量子网络的通道，时而平静如水，时而灼热似火。今天它异常活跃，仿佛在预警什么。
"程教授！程教授！"
一个年轻女孩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胸前别着清华大学的校徽。程岩停下脚步，转身微笑。这三个月来，他多了许多头衔——教授、顾问、荣誉主席，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孩子们给他起的绰号："蓝手叔叔"。
"周萌同学，实验有进展了？"
女孩用力点头，眼镜后的眼睛闪闪发亮："吴院士让我立刻通知您！第七批收割者残骸解析完成了！他们发现了...发现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程岩耳边："发现了观察者母星的坐标！"
程岩的右手猛然一颤，蓝光透过风衣布料隐约可见。他立即跟着周萌赶往设在原五角大楼旧址的地球联合体科技中心。
科技中心大厅人头攒动，来自各国的科学家围在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周围。投影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恒星系统，第三颗行星被标记为红色。
吴院士看到程岩，立刻招手示意他上前："程岩同志，你绝对想不到我们发现什么。"
他调出一组数据，全息投影切换成行星表面的模拟影像——废墟，连绵不断的金属废墟，风格与收割者战舰相似，但更加古老破败。
"根据碳同位素测定，这个文明毁灭于约八十万年前。"吴院士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但在其数据库深处，我们找到了这个..."
影像变成一段模糊的记录：蓝天白云下，与人类惊人相似的生物在城市中生活，孩子们在公园奔跑，老人在长椅上晒太阳...然后画面突变，城市陷入火海，同样的生物开始用先进武器互相屠杀...
"他们走过了和我们相似的道路。"程岩轻声说，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全息投影。刹那间，一段陌生记忆涌入脑海——恐惧，无尽的恐惧，幸存的科学家们决定切除情感中枢，创造绝对理性的新物种...
"程岩？"吴院士担忧地看着他突然苍白的脸。
"我知道收割者怎么来的了。"程岩收回手，"他们不是被改造...是自我阉割。为了永远避免内战，他们杀死了自己的情感能力。"
大厅里一片寂静。这个发现比任何武器都更令人震撼——一个文明因为害怕自己的阴暗面，而选择成为没有光明的行尸走肉。
"还有更多。"吴院士打破沉默，"在第七区残骸中，我们找到了完整的星图。观察者...或者说收割者的实验场不止地球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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