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到站时她正举着棉花糖朝我挥手,粉白的糖丝沾在鼻尖,像落了片春天的云。我们挤在人潮里往美术馆走,她突然拽着我拐进小巷,墙根的蔷薇丛开得泼泼洒洒,她踮脚摘了朵半开的,别在我衬衫口袋上:“这样就不会走散啦。”我小声嘟囔着,他总会让我脸红心跳。
展厅里的光影很暗,她站在莫奈的睡莲前忽然不动了,睫毛上落着画里淌出的蓝。“你看水面的波纹,”她轻声说,“明明是静止的画,却像能听见水流声,就像我们不说话却有心灵感应一样。”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觉得那些紫蓝相间的色块在轻轻晃动,像她说话时起伏的尾音。
出来时夕阳把云染成橘子色,她指着街角的冰粉摊眼睛发亮。老板往碗里加山楂碎时,她偷偷把自己碗里的葡萄干拨给我,指尖碰到的瞬间像有电流窜过。晚风卷着槐花香飘过来,她舔了舔嘴角的红糖渍,又为我撩了撩被打乱的发丝,擦拭着我嘴角的残留。
我摸了摸口袋里那朵蔫了半朵的蔷薇,忽然发现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柏油路上轻轻交叠,像两只悄悄牵手的蝴蝶。
蔷薇会枯萎,但我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