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祁墨翻出抗生素和止痛药，扶他服下。夜深了，楚临风的呼吸逐渐平稳。祁墨坐在旁边地板上，背靠沙发，警惕地观察他的状况。

不知何时，祁墨自己也睡着了。他梦见自己在一片黑暗中奔跑，身后有无数黑影追赶...

"做噩梦了？"

低沉的声音让祁墨猛然惊醒。晨光透过窗帘，楚临风正俯视着他，脸色仍苍白但眼神清明。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祁墨坐直身体，脖子因睡姿不当而酸痛。"你好点了吗？"

"嗯。"楚临风尝试活动肩膀，微微皱眉，"谢谢你的包扎。"

尴尬的沉默蔓延。祁墨清清嗓子："所以...你知道是谁篡改了我的文件？"

"有猜测，没证据。"楚临风慢慢坐起来，"韩坤有个黑客高手，专门制造假情报挑拨离间。"

祁墨想起什么："那张纸条...你早就怀疑有内鬼？"

楚临风点头："我办公室被入侵过，但对方很专业，没留下痕迹。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我们那晚的行动计划。"

"赵明辉？"

"可能性很大。"楚临风站起身，忍着痛走向厨房，"咖啡？"

"我来吧。"祁墨抢先一步，"伤员就老实坐着。"

煮咖啡的间隙，祁墨偷偷观察沙发上的楚临风。晨光中，那个平日凌厉危险的男人显得意外的...人性化。乱翘的头发，因疼痛而微蹙的眉头，还有衬衫下隐约可见的绷带轮廓。

"关于我调查你的事..."祁墨递过咖啡，决定坦诚，"确实不只是为了自保。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临风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祁墨的手背，引起一阵微妙的触电感。"现在你看到了。"他苦笑，"白天是CEO，晚上是...这个。"

"为什么要过这种双重生活？"

楚临风沉默良久，久到祁墨以为他不会回答。"家族责任。"最终他低声说，"我父亲...五年前中风昏迷。有些事，必须有人做。"

祁墨想起那些调查文件中提到的楚家——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古老家族，既是商业帝国，又掌控着庞大的地下网络。

"那个韩坤...他想取代你们？"

"二十年了，他一直想。"楚临风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现在觉得我是疯子了吧？"

出乎意料，祁墨摇头："我觉得你很...了不起。"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太像奉承。

楚临风挑眉，突然笑了："金融天才夸奖我？该不是脑震荡了吧？"

气氛轻松了些。楚临风放下咖啡杯，正色道："从现在起，你得学点自保技能。不能每次都指望我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祁墨翻白眼，"你确定失血没影响大脑？"

楚临风不理会他的吐槽，站起身："第一课，如何挣脱束缚。"他示意祁墨伸出双手，假装被绑住，"大多数绑匪会用塑料扎带，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