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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雨幕初遇

合约的微光

傍晚六点四十五分,暮色四合。

窗外,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如同巨大的水幕,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汇聚成蜿蜒的水流,模糊了窗外的霓虹与车流。空气里弥漫着潮湿而微凉的气息,带着雨后青草般的清新,却也带着一丝令人烦躁的沉闷。

刘晚星坐在临街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陶瓷杯壁。杯中的拿铁已经渐渐凉了,奶泡塌陷下去,留下浅浅的痕迹,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有点乱,有点沉。

她面前摊开着一本设计草图本,上面画满了各种线条和色块,但此刻她的目光却有些涣散,没有聚焦在那些充满创意的图案上。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她刚刚完成初稿的设计方案——为一个新锐家居品牌设计的秋季系列产品,线条流畅,色彩温暖,充满了她对生活和自然的热爱。这是她引以为傲的作品,也是她争取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立项目机会。

然而,就在半小时前,她接到了项目负责人,也是她心仪已久的设计总监高明远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商业决定:“晚星啊,你的设计很有想法,但是……客户那边觉得还是需要再调整一下方向,更偏向沉稳、奢华一些。你今天之内,能不能出一个修改稿?明天上午我们内部要讨论。”

沉稳、奢华?刘晚星皱了皱眉。这和她最初理解的“温暖、治愈”的居家理念大相径庭。她试图争辩了几句,阐述了她的设计初衷,但高总监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晚星,我知道你很用心。但有时候,客户的需求我们要优先考虑。你是新人,多听听客户的意见,对你也是成长。尽快吧,辛苦了。”

挂了电话,刘晚星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她花了两天时间,几乎熬了两个通宵才完成的初稿,就这么被轻易否定了,而且理由如此笼统——“客户觉得”。她理解商业规则,知道设计师不能只顾自我表达,但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精心培育的花朵,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要被强行移植到不合适的土壤里去。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失落。没关系,修改就修改。她拿起铅笔,重新审视着自己的草图,试图在其中融入一些更厚重、更有质感的元素。可思绪却像被打断的琴弦,难以续上。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连带着她的心情也一起拖入阴霾。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指针不紧不慢地走向七点。这个时间,正是城市下班高峰期,但外面的瓢泼大雨显然让交通陷入了瘫痪。她记得自己叫了车,司机回复说已经在附近等了,但雨太大了,估计会晚点到。她索性安心地待在这家名为“语岸”的咖啡馆里,一边画图,一边等车,顺便躲过这场恼人的大雨。

“语岸”是一家小众的独立咖啡馆,装修风格简约而富有格调。暖黄色的灯光,原木色的桌椅,墙壁上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黑白摄影作品,空气中飘浮着浓郁的咖啡香和淡淡的烘焙甜味。这里是附近小有名气的“避风港”,无论是躲雨的上班族,还是寻求安静角落的思考者,都能在这里找到一席之地。

刘晚星喜欢这里的氛围,喜欢靠窗这个可以看到外面街景的位置。平时,她会喜欢观察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猜测他们各自的故事。但今天,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的烦恼和窗外的暴雨吸引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斜对角的座位上,不知何时坐下了一位客人。

那是一个男人。

他独自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没有加糖和奶。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即使是坐在休闲的咖啡馆里,也丝毫不显违和,反而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疏离感。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手机,侧脸的线条轮廓分明,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利落。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咖啡馆里的背景音乐是舒缓的爵士乐,邻桌情侣的低声交谈,窗外哗啦啦的雨声,都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无法侵扰到他。

刘晚星只是偶尔一瞥,便收回了目光。她并非没见过英俊的男人,身处设计行业,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只是这位男士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沉静、内敛,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她忍不住多留意了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刘晚星的修改稿依旧毫无进展,心里的烦躁感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她看了一眼手机,车队的预计到达时间已经推迟到了七点半。她叹了口气,合上电脑,决定先喝完这杯冷掉的咖啡再说。

就在她准备起身去续杯的时候,斜对角的男人忽然抬起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窗外,然后,又缓缓地移向了……她这边?

刘晚星的心猛地一跳,有些窘迫地迎上他的视线。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眸,像蕴藏着星辰大海,锐利而平静,仿佛能洞察人心。被他这样注视着,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无所遁形。她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目光,手指下意识地卷了卷垂落在脸颊边的一缕碎发。

男人并没有立刻收回目光,他看着她,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探究,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无聊打量。刘晚星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不适的对视,他却忽然收回了视线,重新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刘晚星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里有些莫名。刚刚那短暂的对视,她似乎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探究?还是别的什么?她甩了甩头,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被拒绝修改方案的沮丧冲昏了头脑,开始胡思乱想。

她站起身,走向吧台。吧台后面,年轻的咖啡师正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机器。

“你好,请问还需要点什么吗?”刘晚星轻声问道,试图用微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咖啡师抬起头,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女士,需要续杯吗?您之前的拿铁快冷了。”

“嗯……好的,麻烦再来一杯热拿铁吧。”刘晚星点点头。

“好的,请稍等。”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伴随着一阵裹挟着雨水凉意的风,一个穿着外卖服的小哥狼狈地冲了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不好意思,各位,雨太大了,我的电动车刚才差点……”外卖小哥一边道歉,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了角落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先生!您的外卖!”外卖小哥快步走了过去,将一个保温袋递给了男人。

男人这才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接过外卖袋,声音低沉而平静:“谢谢。”

“应该的!外面雨太大了,路况不好,耽误了点时间,您多担待!”外卖小哥感激地说道。

男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低头打开了保温袋。

刘晚星站在吧台边,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位气场如此强大、看起来身份不菲的男人,竟然也在点外卖?而且看样子,似乎是某种需要准时送达的工作餐?

这让她对他原本的猜测又多了几分不确定性。他到底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上班族,那种沉稳和疏离感更像是……商界精英?还是?

她端着刚做好的热拿铁回到座位,重新坐下。也许是热饮驱散了些许寒意,也许是刚才那个小小的插曲转移了注意力,她发现自己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

她再次看向窗外,雨势果然开始有了一丝减弱的迹象。天色依旧阴沉,但至少不再是瓢泼之势。她拿出手机,给司机发了条信息,询问位置。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来自于高明远:“晚星,修改稿考虑得怎么样了?客户那边催得比较急。”

刘晚星看着这条信息,刚刚有所缓解的情绪又开始沉甸甸地压了上来。她叹了口气,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说还在构思?显得自己效率低下。说遇到了瓶颈?又好像是在推卸责任。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需要帮忙吗?”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耳边响起。

刘晚星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是那个角落里的男人!

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他的座位,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桌边。他微微俯身,视线与她齐平,深邃的眼眸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距离如此之近,刘晚星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纤长的睫毛,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混合着咖啡香气的古龙水味道。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

“你……你说什么?”刘晚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声音有些发颤。

男人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窘迫,只是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平稳:“需要帮忙吗?我看你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电脑屏幕和摊开的设计草图本,眼神锐利,仿佛能一眼看穿她此刻的窘境。

刘晚星愣住了。他……看出来了?不可能吧?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的焦虑,只是……只是在烦躁地抓头发而已。

她有些警惕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不,不用了,谢谢。”她不想随便接受陌生人的帮助,尤其是……这位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士。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她的拒绝,他直起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说出了让刘晚星更加震惊的话:

“如果你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你暂时不用理会那些烦人的‘客户需求’,或者,一个可以让你顺利完成工作,并且……拿到更高报酬的理由,我可以提供。”

刘晚星彻底懵了。

什么叫……一个理由?一个可以不用理会客户需求的理由?还能……拿到更高报酬?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或者眼前这位先生只是在跟她开玩笑,而且是一个非常蹩脚、非常离谱的玩笑。

她皱紧眉头,狐疑地看着他:“先生,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男人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疑惑和戒备,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平静。他微微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些许距离,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签一份……为期三个月的短期合约,扮演我的‘临时女伴’,我可以支付你一笔足够丰厚的报酬,并且,在这期间,你可以拒绝任何你不喜欢的‘工作邀约’,包括你那位高总监的任务。”

“临时女伴?”刘晚星惊得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杯打翻。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用这种老套的借口?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试图从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没有。他的眼神太认真了,认真得让她觉得……这可能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找她?一个素不相识,只是在咖啡馆里被他“顺便”观察到的普通设计师?

“为什么是我?”刘晚星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

男人沉默了几秒钟,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这一次,似乎带上了一点审视的意味:“因为你看起来……很需要钱,而且,你很缺一个‘挡箭牌’。”

刘晚星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怎么知道她缺钱?难道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她确实最近手头有点紧,房租、生活费、还有这个项目前期垫付的一些费用……高总监那边要是黄了,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至于“挡箭牌”……他说得没错,她确实需要一个理由来拒绝高总监不合理的要求,但她没想到可以用这种方式。

“而且,”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补充道,“我不认为这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为期三个月,扮演一个对我‘言听计从’的女友角色,配合我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除此之外,我们互不打扰。”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商业合同,冷静、理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刘晚星的心跳得飞快。这个提议听起来荒谬至极,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和风险。她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贸然跟他签下什么“临时女伴”的合约,会不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但是……他提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了。

丰厚的报酬,足以解决她眼前的燃眉之急,甚至让她可以拒绝高总监那个让她倍感压力的项目。更重要的是,这份合约,似乎能给她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控制感。她可以借此机会摆脱掉一些她不愿意面对的人和事。

而且,她隐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或许有能力做到他想做到的事情。比如,让高明远不再骚扰她。

这诱惑太大了,大到让她有些动摇。

她咬了咬下唇,内心激烈地挣扎着。理智告诉她,这很危险,应该立刻拒绝。但情感和现实的窘迫却在不断地怂恿她,去抓住这个可能是救命稻草的机会。

“你……你怎么能保证我的安全?还有……这合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报酬是多少?”刘晚星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在考虑这个荒唐的提议。

男人似乎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有一丝……欣赏?他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勾起了一个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至于合约内容,很简单,主要是约束你在合约期间的行为,比如,不能擅自接受媒体采访,不能透露我们的关系,以及……对我保持基本的尊重和‘亲密’。”他特意加重了“亲密”两个字。

刘晚星的脸更红了,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聚光灯下。

“报酬的话,”男人伸出三根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一下,“三百万。”

“唰!”

刘晚星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三……三百万?!

就三个月?扮演他的……临时女伴?!

这数字也太……太惊人了吧!这笔钱,足够她解决眼前的所有困境,甚至还能有不少结余。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高的“兼职费”。

巨大的诱惑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了她的心脏。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当然,”男人仿佛看出了她的震惊,语气依旧平淡,“前提是,你要完全履行合约的义务。如果你中途反悔,或者不能胜任,那么,你一分钱也拿不到,而且,你需要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刘晚星一部分。是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么高的报酬,必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代价。她需要付出的,不仅仅是时间和精力,还有她的……尊严和自由。

她真的准备好了吗?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突然闯入她生活,提出如此荒谬却又无比诱人提议的神秘男士。他身上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仿佛掌控着一切,而她,在他面前,渺小得像一只随时可能被碾碎的蚂蚁。

拒绝他,她可以继续过着自己虽然拮据但也安稳的生活,虽然要面对高总监的压力,但至少……她是自由的。

接受他,她将踏上一条完全未知的道路,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潜在的危险,但她可以获得梦寐以求的喘息之机,甚至……改变现状的机会。

窗外的雨声渐渐停歇,乌云散去了一些,露出一角洗过的青蓝色天空。夕阳的余晖穿透云层,给湿漉漉的城市街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咖啡馆里,暖黄色的灯光依旧柔和地照耀着。

刘晚星的心中,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交战。

一个声音告诉她:刘晚星,清醒一点!这是个陷阱!你怎么能相信一个陌生人?这太疯狂了!

另一个声音却在诱惑她:为什么不呢?你已经一无所有了,有什么可怕的?这笔钱可以帮你解决大麻烦,这是你需要的机会!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看着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冷静和算计。

也许,他说的没错。她确实很需要钱,也确实很缺一个“理由”。

良久,就在男人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刘晚星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却带着一丝坚定:

“好。”

只有一个字。

但这个字,却像是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讶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很好。”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制作精良的黑色卡片夹,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刘晚星。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律师的联系方式。明天早上九点,我会让我的助理联系你,他会带你去律师事务所签署正式的合约,并且……告知你具体的细则。”

他将名片轻轻放在刘晚星的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刘晚星低头看去。

黑色的名片,设计简洁大气,上面只印着一个名字,一个职位,以及一串电话号码。

顾夜宸

宸星娱乐 总裁

宸星娱乐?!

刘晚星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宸星娱乐!那可是国内顶尖的娱乐传媒集团!旗下拥有众多一线明星、制作团队,实力雄厚,跺跺脚整个娱乐圈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而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宸星娱乐的总裁?!

怪不得他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场,怪不得他那么……财大气粗?

刘晚星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宕机。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怎么会招惹上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而且,对方还提出要跟她签什么“临时女伴”的合约?

这……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顾夜宸似乎看出了她的震惊,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知道这个身份可能会让你有些意外。但我需要的是一个不会引起过多关注,并且……足够‘干净’的临时女伴。我相信,我的律师团队能把合约做得滴水不漏,保证你的‘清白’。”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抚,但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仿佛在说,选择我,是你最正确的决定。

刘晚星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她需要时间消化。

“我……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找我吗?”尽管知道这个问题可能很愚蠢,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她实在想不通,像顾夜宸这样的天之骄子,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是她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设计师?

顾夜宸的目光落在她那张略显苍白但五官清秀的小脸上,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因为你符合我的要求。”他言简意赅,“身家清白,背景简单,最重要的是……你看起来很需要这笔钱,而且,足够‘聪明’,知道什么选择对你最有利。”

他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她所有的伪装和顾虑,直击核心。

是啊,她确实很需要钱,也确实……在第一时间权衡了利弊。

刘晚星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

“至于其他的……”顾夜宸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或许,你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你摆脱目前困境,重新开始的契机。而我,可以给你这个契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

刘晚星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是该感谢他的“慷慨”,还是该警惕他的“别有用心”?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保留自己的意见。虽然诱惑很大,但涉及到三个月的“扮演”和一份如此特殊的合约,她必须慎重。

顾夜宸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反应,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我提醒你,我的耐心有限。而且,适合这份工作的人选……并不是很多。”

这句话里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他在告诉她,她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如果她犹豫太久,或者想要反悔,随时可能有别人取代她。

刘晚星的心沉了一下。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不带附加条件的馅饼。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好。”顾夜宸没有再多说什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刘晚星一眼。

“对了,”他说,“合约期间,你需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对我表现出任何‘不该有’的情绪,比如……现在这样。”

他指的,是她刚才下意识流露出的惊讶和一点点……紧张?

刘晚星的心猛地一紧。他果然是个观察力极其敏锐的人。

“或者……”顾夜宸的嘴角似乎又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你可以试着……适应它。”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直推门离开了咖啡馆,融入了渐暗的暮色之中。

咖啡馆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微凉夜风。

刘晚星怔怔地看着顾夜宸离开的方向,手里还捏着那张带着他体温的冰冷名片。

宸星娱乐总裁,顾夜宸。

一份为期三个月,扮演“临时女伴”的合约,酬劳三百万。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那杯已经彻底冷掉的拿铁,又看了看顾夜宸刚才坐过的那个角落,仿佛那里还残留着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刚才发生的一切,真实得不像话。

高明远的电话还在脑海里回响,项目的压力,生活的窘迫,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

而顾夜宸的出现,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光,劈开了这沉重的现实,却也带来了更深的迷茫和未知。

三百万。

这个数字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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