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谢怜独自站在千灯观景台上,指尖摩挲着那块青铜碎片。碎片边缘锋利,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顺着咒文的纹路蜿蜒而下,竟被缓缓吸收。
"白无相的封魂咒..."谢怜喃喃自语。八百年前那场大战中,君吾曾用这种咒文封印过无数神明。但君吾早已被封印,这咒文为何会重现?又为何针对花城?
"殿下!"
熟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谢怜回头,看见风信和慕情快步登上观景台。风信额上还带着汗珠,显然是一接到消息就赶来了;慕情则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比平日更为锐利。
"你们怎么来了?"谢怜将青铜碎片收入袖中。
风信大步上前:"灵文殿监测到鬼市有异常灵力波动,说你这边可能出事了。"他环顾四周,"花城呢?"
谢怜喉结滚动了一下:"...失踪了。"
"失踪?"慕情挑眉,"能让血雨探花失踪的人,三界内不超过三个。一个是你,一个是他自己,还有一个——"
"已经不存在了。"谢怜打断他,声音有些发颤。
三人陷入沉默。八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铜炉山的烈焰,君吾冰冷的笑容,还有那场几乎毁灭三界的灾难。
慕情突然伸手:"你藏了什么?"
谢怜犹豫片刻,还是拿出了那块青铜碎片。慕情接过后脸色骤变:"这是..."
"白无相的法器残片。"风信凑过来看了一眼,拳头猛地攥紧,"他回来了?"
谢怜摇头:"我不确定。但花城消失前,说鬼市边缘出现了不明裂缝,有鬼怪失踪..."
"上天庭最近也接到各地异常报告。"慕情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农田荒芜,神庙失灵,信徒的祈祷得不到回应。最奇怪的是,这些事件都发生在曾经供奉过花城的地方。"
谢怜心头一震:"信仰之力被截流了?"
"就像八百年前铜炉山重开前那样。"风信低声道。
谢怜走到栏杆边,望向鬼市繁华的灯火。花城的身影仿佛还在那里,红衣银饰,对他微笑。他闭了闭眼,转身道:"我需要去查一些事情。你们先回上天庭,帮我留意更多异常报告。"
"你一个人?"风信皱眉,"不行!上次你单独行动的结果是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
"风信,"慕情按住他的肩膀,"他已经不是八百年前的谢怜了。"
谢怜感激地看了慕情一眼,却听他又道:"但我也不同意你单独行动。至少带上这个。"他抛给谢怜一面铜镜,"直接联系灵文,省得传话耽误时间。"
谢怜接住铜镜,镜面突然泛起涟漪,灵文的声音从中传出:"太子殿下,我查到一些线索。近三个月来,共有十七处花城神庙的信仰之力异常流失,而且..."
"而且什么?"谢怜追问。
"流失的信仰之力,最终都指向同一个地方——铜炉山。"
铜镜恢复平静,谢怜的手却微微发抖。铜炉山,那个孕育了绝世鬼王的地方,那个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地方。为什么一切总是回到那里?
"我去找戚容。"谢怜突然道。
"那个青鬼?"风信一脸嫌恶,"她能知道什么?"
"花城消失前曾与她交谈过。"谢怜已经大步走向楼梯,"在鬼市,没有比赌坊老板娘更消息灵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