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龙的金色竖瞳里炸开幽蓝的光,四翼猛地扇出三道冰浪,所过之处,空气里的水汽瞬间凝成冰珠,噼啪砸在地上。它没再嘶吼,庞大的身躯贴着岩壁滑行,翼尖的冰棱在岩石上划出深深的沟壑,带起的冰屑像瀑布般倾泻,眨眼间就在墨渊脚下织成一张冰网。
墨渊的双剑在掌心震颤得愈发剧烈。沉渊剑的墨玉纹路顺着腕骨往上爬,黑芒像活物般舔舐着他的小臂;焚川剑的红玉火焰则窜得更高,火龙骨的轮廓在火焰中起伏,仿佛有心跳在剑身上搏动。他足尖一点,身体骤然升空,避开冰网收紧的瞬间,沉渊剑朝下猛劈——黑芒落地时炸成无数道火纹,不是灼热的焰,而是带着吞噬力的暗火,冰网触到火纹便如冰雪遇骄阳,瞬间消融成白雾。
冰龙的长尾突然从雾中甩出,尾尖的骨刺裹着半尺厚的冰壳,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抽向墨渊腰侧。墨渊拧身的瞬间,焚川剑横向拦截,火焰撞上冰壳的刹那,竟顺着骨刺的纹路往里钻,“嗤嗤”的灼烧声中,冰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底下泛着青光的骨殖。
“吼——”
冰龙吃痛,猛地仰头,巨口开合间,冰蓝色的龙息如瀑布般倾泻。这一次不再是细碎的冰棱,而是凝聚成实质的冰柱,直径足有丈许,所过之处,岩壁上的石笋瞬间被冻成晶莹的冰雕,连空气都仿佛被冻得凝固。
墨渊的瞳孔骤然收缩,左臂的黑火突然暴涨。那些原本缠绕在小臂上的暗火顺着血管往上窜,瞬间爬满他的左肩,连发丝都沾着细碎的火星。他将沉渊剑横在身前,墨玉纹路骤然亮起,与黑火交织成一面半透明的盾,冰柱撞在盾上的刹那,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冰屑与火星四溅,盾面剧烈震颤,墨渊的双脚在岩壁上犁出两道深沟,靴底与岩石摩擦的地方冒出青烟。
冰柱的冲击力还未消散,冰龙已扑到近前。它的巨爪带着千钧之力拍下,爪缝间凝结的冰碴像无数把小剑,墨渊侧身翻滚的瞬间,爪尖擦着他的脊背掠过,作战服被冰棱划开三道口子,皮肤立刻泛起青紫,却在接触到他体内渗出的火温时,迅速化作水汽。
“铛!铛!”
双剑交叉格挡,架住冰龙另一爪的劈砍。火龙骨内芯的灼热顺着剑身往墨渊掌心钻,他能清晰感觉到冰龙爪骨的震颤,那是远超数据库记录的力量。冰龙的金色竖瞳贴得极近,瞳仁里映出他被黑火半裹的侧脸,以及焚川剑上那条张牙舞爪的红龙虚影。
墨渊突然发力,双剑顺着爪缝往上挑。火焰与黑火顺着爪骨蔓延,冰龙的鳞片在高温下发出噼啪的爆裂声,蓝色的血液混着融化的冰水往下淌,滴在墨渊的手背上,烫得他指尖发麻——那不是冰的冷,而是被火焰灼烧后的滚烫。
冰龙猛地抽回爪子,四翼一振,身体骤然升空。它在洞穴顶端盘旋,翅尖不断滴落冰珠,那些冰珠落地后立刻化作半人高的冰傀儡,手持冰刃,面无表情地扑向墨渊。这些傀儡动作僵硬,却不知疼痛,被焚川剑劈开后,碎块落地还能重新拼接。
墨渊的黑火突然从脚底炸开,暗火如潮水般涌向四周,冰傀儡触到黑火便瞬间消融,连一丝水汽都没留下。但更多的冰傀儡从冰龙翅尖滴落,密密麻麻地堵满了洞穴的每一寸空间,冰刃碰撞的脆响汇成一片刺耳的嗡鸣。
他突然矮身,沉渊剑插入地面。墨玉纹路顺着地面蔓延,在他脚下织成一个巨大的火纹阵,阵眼处的黑火冲天而起,竟在洞穴中央撑起一片没有冰傀儡的真空地带。冰龙见状,猛地俯冲下来,巨口对着阵眼喷出龙息,冰柱与黑火碰撞的地方,水汽翻腾得像沸腾的锅,连岩壁都在震颤。
墨渊抓住这一瞬的间隙,身体如离弦之箭般窜起,双剑交叉成十字,火焰与黑火在刃口凝成一道旋转的火轮。他避开冰龙的巨口,落在它展开的左翼上——那里的鳞片刚才被焚川剑扫过,还残留着淡淡的焦痕。
“嗤啦!”
双剑同时刺入鳞片的缝隙。冰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嚎,左翼猛地绷紧,试图将墨渊甩下去。但墨渊的双脚死死钉在龙鳞的棱线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剑在他掌心剧烈震颤,仿佛在贪婪地吮吸着冰龙的灵力。沉渊剑的黑芒顺着伤口往里钻,所过之处,血肉迅速碳化;焚川剑的火焰则在伤口处炸开,红龙虚影从剑身上跃出,一口咬在冰龙的翼骨上,火焰顺着骨缝蔓延,烧得冰龙的翅膀不断抽搐。
冰龙的右翼突然反过来拍打左翼,带着撕裂般的力道。墨渊被拍得气血翻涌,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却死死攥着剑柄不肯松手。他能感觉到冰龙的血液顺着剑身往上爬,在火龙骨内芯里发出滋滋的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炼化。
“吼——!”
冰龙突然做出一个疯狂的动作。它猛地合拢双翼,将墨渊死死夹在中间,同时全身鳞片竖起,每一片都化作锋利的冰刃,试图将他绞成碎片。墨渊的黑火瞬间从全身爆出,暗火与冰刃碰撞的地方,发出金属摩擦般的锐响,他的作战服被划开数十道口子,伤口刚渗出鲜血就被黑火烤干,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印记。
就在这时,焚川剑的火焰突然暴涨。火龙骨的咆哮声穿透冰龙的嘶吼,红龙虚影猛地膨胀,竟撑得冰龙的双翼微微张开一道缝隙。墨渊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沉渊剑顺着缝隙往外猛刺,黑芒如毒蛇般窜出,精准地刺中冰龙右翼的关节处——那里是鳞片覆盖最薄的地方。
冰龙的右翼瞬间失去力气,耷拉下来。它再也维持不住合拢的姿势,双翼猛地展开,墨渊借势向后翻滚,落在冰龙的背上。他的左臂已经完全被黑火覆盖,暗火顺着血管爬向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灼痛,但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冰龙后颈那片没有鳞片的软肉——那是所有龙族的命门。
冰龙察觉到危险,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将他甩下去。它撞向岩壁,用后背撞击凸起的岩石,墨渊被撞得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一口鲜血喷在冰龙的鳞片上,血珠刚落下就被火焰烧成青烟。但他的双手却像铁钳般扣着双剑,沉渊剑的墨玉纹路与冰龙的血管产生了诡异的共鸣,竟隐隐能感觉到它心脏的搏动。
“就是现在!”
墨渊突然低喝一声,身体猛地前倾,双剑交叉着刺向冰龙的后颈。冰龙的反应快得惊人,猛地低头,让双剑刺在了它坚硬的头骨上,火星四溅。但墨渊早有准备,左手松开沉渊剑,黑火凝聚成拳,狠狠砸在刚才被沉渊剑刺中的地方——那里的鳞片已经被黑火侵蚀得酥脆,拳头落下的瞬间,鳞片应声碎裂,露出底下的血肉。
冰龙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龙吟的惨嚎,身体骤然直立起来,竟用后肢支撑着上半身,前爪疯狂地向后抓来。墨渊的焚川剑还插在它的头骨上,火焰顺着伤口往里钻,烧得冰龙的脑浆都在沸腾。他侧身避开前爪的扑击,右手拔出沉渊剑,黑芒在刃口凝聚成一道半尺长的光刃,趁着冰龙仰头的瞬间,狠狠刺进它的喉咙。
“噗嗤!”
黑芒穿透了冰龙的脖颈,从另一侧穿出。冰龙的身体猛地僵住,金色竖瞳里的光芒迅速黯淡,四翼无力地垂下,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前倾。墨渊拔出双剑,从它背上跃下,落地时踉跄了几步,左臂的黑火还在燃烧,却比刚才收敛了许多,只是在皮肤下游走,像一条条暗红色的蛇。
冰龙的身体轰然倒地,激起漫天的冰尘与火星。它的脖颈处有两个前后贯穿的伤口,黑火与火焰还在伤口处燃烧,将蓝色的血液烧成黑色的灰烬。金色竖瞳最后看了墨渊一眼,里面没有了暴戾,只剩下一片死寂。
墨渊拄着双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左臂已经麻木,黑火正在一点点消退,露出底下布满血丝的皮肤。焚川剑与沉渊剑的火焰也渐渐平息,剑身上的纹路却比之前更加明亮,仿佛吸收了冰龙的灵力,变得更加深邃。
洞穴深处,林野的通讯器不知何时已经掉在地上,屏幕碎成了蛛网。他看着墨渊身上那片正在消退的黑火,看着冰龙尸体上还在燃烧的火焰,突然觉得喉咙里发紧。刚才那场缠斗,与其说是人与龙的厮杀,不如说是两团极致力量的碰撞——冰的极致与火的极致,在这个昏暗的洞穴里,上演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毁灭与燃烧。
墨渊的手指动了动,试图将双剑收回剑鞘,却发现虎口已经被震裂,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淌,滴在地上,与冰龙的蓝色血液混在一起,竟诡异地融合成了紫色。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冰龙的尸体,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被疲惫覆盖。
青雀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惊鸿弓,弓弦上还残留着冰碴。她看着墨渊左臂上的伤,又看了看冰龙尸体上那两个致命伤,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有些战斗,不需要语言来总结,只需要看地上的残骸,就知道有多惨烈。
墨渊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落在地上,很快被蒸发。他直起身,将双剑扛在肩上,转身走向洞穴深处。黑火已经完全消退,只在他的左臂上留下几道暗红色的纹路,像极了沉渊剑上的符文。
林野看着他走近,突然往后缩了缩。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或许是怕那还在燃烧的双剑,或许是怕他左臂上那些诡异的纹路,又或许,是怕刚才那个被黑火包裹的、近乎疯狂的身影。
墨渊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却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通讯器坏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林野点点头,又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墨渊没再问,转身看向冰龙的尸体。“基地的支援应该快到了,”他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处理一下现场。”
说完,他扛着双剑,一步步走向冰龙的尸体。阳光从洞穴顶端的裂缝照进来,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影子的边缘,似乎还有黑色的火焰在无声地跳动。
林野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新人考核时听到的传闻。有人说,墨渊的双剑里寄宿着两条火龙的灵魂,每一次战斗,都是在唤醒它们;也有人说,墨渊本身就不是纯粹的人类,他的身体里流淌着龙族的血液。
以前他觉得这些都是谣言,可刚才那场缠斗,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驾驭那样两柄疯狂的剑?怎么可能在那样的冰龙面前,燃烧出那样的黑火?
洞穴里很安静,只有冰龙尸体上偶尔传来的爆裂声,以及墨渊处理现场的动静。林野捡起地上的通讯器,试图按下开机键,却发现屏幕已经彻底黑屏。他抬头看向墨渊的方向,只见那人正用焚川剑的火焰,一点点焚烧着冰龙的尸体,火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像无数颗碎裂的星辰。
冰龙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三个幸存的队员从岩石后探出身,手里的短刀、骨矛还在淌着冰碴,脸上却燃着劫后余生的光。他们互相搀扶着跑向墨渊,脚步声踏在冰面上,溅起细碎的冰晶。
“队长!这畜生总算咽气了!”最年轻的队员小李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手里的锯齿刀还在微微发颤——那是他用了三年的老伙计,刀背的缺口都是刚才硬磕冰龙鳞片时崩出来的。
另一个扛着骨矛的队员用矛尖戳了戳冰龙的爪子,见没动静,才松了口气:“刚才那两下双剑齐劈,简直是开山裂石的力道!这鳞片硬得跟合金似的,也就您的剑能劈开……”
话没说完,就被青雀冷冷打断:“收刀,警戒。”她手里的惊鸿弓弓弦还崩得紧紧的,三支铁羽箭搭在弦上,箭头始终对着洞穴深处的阴影。
队员们讪讪地闭了嘴,却没真的散开。他们看着冰龙脖颈处焦黑的伤口,看着墨渊双剑上跳动的火焰,眼神里满是敬畏。这场仗打得太苦了,从地面追到地下,折损了一半人手,现在总算能喘口气,连空气里的寒气似乎都没那么刺骨了。
墨渊没说话,只是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里的骨裂还在隐隐作痛。他的目光扫过队员们放松的脸,又落回冰龙的尸体上,焚川剑的火焰在他掌心微微震颤,像是在预警什么。
就在这时,洞穴入口的阴影里,刀疤李的指尖在注射器管壁上打滑,不是因为冷,是因为亢奋。洞穴深处的寒气早已浸透他的骨髓,但此刻他浑身发烫,血液像要煮沸——圣髓的玻璃管就攥在掌心,淡金色的液体里悬浮着细碎的冰碴,那是低温逼出来的“瑕疵”,却在他眼里闪着比黄金更诱人的光。
“力量……”他咬碎了后槽牙,针头刺破颈侧皮肤时,甚至没感觉到疼。“谁他妈还敢叫我刀疤李……”
活塞压到底的瞬间,圣髓像一条活蛇钻进血管。
没有预想中的暖流,只有一记冰锥砸进心脏的剧痛。刀疤李猛地弓起背,喉咙里炸开不似人声的嘶吼,声波撞在岩壁上,震得冰屑簌簌往下掉。他的右臂最先失控,青筋像青黑色的藤蔓暴起,顺着血管爬向指尖,皮肤下的肌肉突然抽搐、鼓胀,竟在手腕处鼓起核桃大的肉瘤。
“嗤——”
肉瘤裂开了。不是皮肤撕裂的钝响,而是像冻裂的冰面突然迸开,粉红的肉芽混着冰碴涌出来,又在接触寒气的瞬间发黑、腐烂。更诡异的是,腐烂的地方突然窜起幽绿的火苗,黏糊糊的,像裹着脓水的鬼火,舔过之处,腐烂的肉芽竟以更快的速度疯长,转眼就长成拳头大的腐肉团。
“那是什么?!”小李最先发现入口处的异动,锯齿刀下意识横在胸前。
队员们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们看着那个佝偻的身影在阴影里膨胀、扭曲,作战服被不断增生的肉瘤撕裂,露出的皮肉像融化的蜡一样流淌、重组,幽绿的腐炎在其间跳跃,烧得空气里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
“是……是刀疤李?”扛骨矛的队员声音发颤,他握紧矛杆,骨头上的防滑纹路硌得手心生疼——这骨矛是用三阶异兽的腿骨做的,硬得能戳穿钢板,可此刻对着那团不断变形的肉瘤,他却觉得像根烧火棍。
怪物化的刀疤李已经转过身。他的头颅被肉瘤挤成了不规则的球体,两只眼球凸在外面,瞳孔里映着冰龙尸体的影子。那只布满腐炎与肉瘤的右臂猛地抬起,末端的肉芽突然散开,像一柄沾满脓水的巨锤,朝着最近的队员横扫过去。
“小心!”墨渊的吼声刚出口,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
那个扛骨矛的队员下意识用矛杆去挡,可骨矛刚撞上肉瘤,就像枯枝遇上了碾子,瞬间断成两截。巨力顺着手臂撞在他胸口,他整个人像片叶子般倒飞出去,撞在冰龙的尸身上,肋骨断裂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嘴里涌出的血沫在冰面上积成一滩,再没了动静。
“老王!”小李目眦欲裂,锯齿刀带着风声劈向怪物的腰侧。刀刃砍在肉瘤上,只陷进去半寸,就被疯狂增生的肉芽死死夹住。他想拔刀,却见怪物的左臂突然伸长,像条带着倒刺的鞭子,缠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
“啊——!”
骨头碎裂的惨叫刚出口,就被怪物那只燃烧着腐炎的右臂按住了脸。幽绿的火焰顺着他的指缝往里钻,惨叫声戛然而止,他手里的锯齿刀“当啷”落地,身体在几秒内干瘪下去,最后被肉瘤彻底吞噬,连刀柄上的防滑绳都没剩下。
最后一个队员吓得转身就跑,手里的短刀都甩飞了。他刚跑出两步,就被怪物从背后追上。肉瘤组成的长尾缠住他的腰,轻轻一勒,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怪物将他举到眼前,那颗被肉瘤包裹的头颅微微倾斜,像是在打量猎物,随即猛地合拢长尾——血雾溅在冰面上,染红了一大片,连旁边冰龙的蓝色血液都被冲淡了几分。
不过十几秒,三个刚才还在欢呼的队员,就像被随手碾死的虫子,连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他们手里的冷兵器散落在地,锯齿刀、断骨矛、短刀,此刻都成了冰冷的摆设,在怪物面前,连拖延半秒都做不到。
林野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他死死抠着岩壁的裂缝,指节泛白,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他看着怪物将最后一片碎肉卷入肉瘤,看着那些腐炎烧得更旺,甚至染上了冰龙的幽蓝,胃里翻江倒海,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墨渊已经握紧了双剑。沉渊剑的墨玉纹路亮得刺眼,焚川剑的火焰窜起半尺高,火龙骨的咆哮声压过了洞穴里的死寂。他看着怪物转过身,那只燃烧着腐炎的手臂指向自己,又缓缓移向冰龙的尸体,终于明白——这东西,是冲着冰龙来的。
而他们,包括刚才死去的队员,都只是碍眼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