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训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书禾的日程表上除了外交部的会议纪要,还密密麻麻标注着和汪顺视频的时间。有时是她刚结束一场跨国视频会议,带着翻译耳机就匆匆接起他的来电;有时是他结束深夜加练,举着手机在宿舍泡面,蒸汽把镜头糊得发白时,她还在办公室核对巴黎奥运会期间的外事活动流程。
“今天测了200混,”一次视频时,他忽然说,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比去年快了0.3秒。”屏幕里能看见他床头的赛程表,巴黎奥运会那页被翻得卷了边,200混决赛日的五角星旁,多了行小字:“目标:站上领奖台”。
书禾举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外交部大楼的灯光映亮了半个夜空。“我刚从部长办公室出来,”她晃了晃手里的红色外交护照,“巴黎奥运会期间,我负责对接游泳项目的外事协调,到时候能在赛场边的工作区观赛。”
汪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那我游到终点抬头,就能看见你了?”
“嗯,”她笑着点头,指尖划过屏幕上他的脸,“就站在裁判席旁边的工作席,举着青柠糖给你加油——当然,得先确认没镜头对着我。”
封闭训练结束那天,刚好是春分。书禾穿着藏蓝色西装套裙,开车去训练基地接他。远远就看见他背着大包跑出来,蓝色运动服洗得有些发白,看见她的车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给你带了好东西。”他献宝似的从包里掏出个铁盒子,打开来,是满满一盒晒干的银杏叶,每片都压得平平整整。
“冬训时捡的,”他挠挠头,手指不小心碰到她西装口袋里露出的钢笔,“训练馆后面的银杏树,叶子落了一地,想着你总在文件上夹书签,这个刚好能用。”
书禾拿起一片,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得像幅画。她忽然想起去年秋天他送的那片,此刻正夹在巴黎奥运会外事日程表的活页夹里,和他手写的赛程表、自己的工作安排表一起,成了这个夏天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