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选仪式那天，宁波的阳光带着点初夏的暖意。汪顺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胸前别着枚简洁的银色徽章——不是国家队的标志，而是书禾特意为他选的“河姆渡太阳纹”样式，小巧地缀在口袋上方，像落了点家乡的光。
书禾站在会场入口等他，手里拿着份刚打印好的发言稿：“刚听工作人员说，等下要和其他副主席合影，站位在第三排左数第四个，我标在纸上了。”她指尖划过纸页上的小记号，抬头时眼里带着笑，“比你记400米混合泳的战术板还认真吧？”
汪顺接过发言稿，指尖碰到她提前折好的页角，心里忽然软了一下。从运动员到青联副主席，身份的转变像次新的起跳，而身边总有个人，会帮他把每个细节都熨帖得恰到好处。
仪式开始前，宁波市体育局的领导笑着拍他肩膀：“知道你忙训练，特意把会议时间定在你调整期。青年工作需要活力，就像你在泳池里那股劲儿，能带动一大片年轻人。”汪顺刚要说话，手机震了震，是樊振东发来的微信：“顺哥恭喜！等你回队里，我用青柠糖给你摆个‘副主席’字样庆祝！对了，书禾姐设计的徽章发我看看，我让莎莎也给我整一个‘家乡款’。”
轮到他发言时，汪顺的声音比想象中稳。提到青年责任，他忽然想起训练馆里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将，想起书禾带着体校孩子们做公益时的样子：“……运动员常说‘台下十年功’，青年成长也一样，既要敢拼，也要懂得扎根。就像我们宁波的河姆渡文化，七千年的沉淀，才有今天的生命力。”
台下响起掌声时，他瞥见书禾坐在第一排，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抬头时冲他比了个“加油”的口型，胸前的太阳纹徽章闪了闪——和他的是同款，只是她的那枚边缘，刻了行极小的字：“山水共赴”。
仪式结束后，一群年轻的委员围过来合影。有人笑着问：“顺哥，以后会组织体育相关的公益活动吗？我们想报名当志愿者！”汪顺刚点头，就听见书禾在旁边接话：“已经在计划了，下个月先带体校的孩子们去象山港骑行，顺哥负责教大家游泳急救，我来做后勤。”
回去的路上，车窗外掠过宁波的老街区，青石板路两旁的梧桐树绿得发亮。汪顺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有他和其他副主席的合影，有书禾举着他的发言稿比耶的样子，最显眼的是全红婵发来的语音：“顺哥你好厉害！等我长大了，也要当青年联合会的‘小副主席’！”
“刚才发言时，其实紧张了。”汪顺忽然说，指尖摩挲着衬衫上的太阳纹徽章，“比奥运决赛站在起跳台上还紧张。”
书禾转头看他，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侧脸，把耳尖的红染得很淡：“但你提到河姆渡的时候，眼睛在发光。就像你站在领奖台上，提到‘中国’那两个字时一样。”她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给你的新徽章，刚才仪式结束时，河姆渡遗址的馆长送来的，说是‘特别定制版’。”
盒子里的徽章比胸前的更大些，太阳纹中间，嵌着颗极小的珍珠——是宁波的特产，温润得像刚从溪水里捞出来。“背面刻了日期。”书禾指着徽章背面，“今天，还有你的第一个世界冠军日。”
汪顺握着徽章笑了，忽然把车拐进一条岔路：“去江厦桥看看吧，听说今晚有灯光秀。”
暮色降临时，江厦桥上的灯光次第亮起，映着甬江的水波，像撒了满地碎银。书禾靠在栏杆上，看着汪顺给远在国家队的队友发消息，报平安，也约着下次公益活动的时间。风里带着江水的潮气，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那是常年泡在泳池里的味道，如今又多了点属于家乡的、踏实的气息。
“以后会更忙吧？”书禾轻声问。
“但能做的事也更多了。”汪顺把她的手包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就像这徽章，太阳纹向着光，珍珠连着水，都是根。”他低头看了眼两人胸前并排的太阳纹，忽然笑了，“粉丝要是知道，又该说这是‘家乡限定情侣款’了。”
远处的灯光秀开始了，河姆渡太阳纹的图案在楼宇间亮起，和他们胸前的徽章遥遥呼应。汪顺看着书禾眼里的光，忽然觉得无论是泳池里的浪花，还是会场里的掌声，都不及此刻真实——有她在身边，有家乡在脚下，往后的每一步，都走得踏实又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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