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禾收到任命通知时,正在驻法使馆的文化展现场核对展品标签。手机在西装口袋里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任命书禾为驻法使馆文化处参赞(处级)”几个字,和玻璃展柜里的景泰蓝花瓶一起,在暖光里泛着沉静的光。
“书禾参赞,巴黎歌剧院的代表到了。”实习生小周轻声提醒,手里捧着刚打印好的合作协议。书禾合上手机,指尖在“参赞”两个字上顿了顿,转身时恰好撞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藏青色西装套裙,领口别着枚小巧的徽章,是中法两国国花的交织纹样,牡丹与鸢尾缠绕着,银边被灯光镀得温润。
回到办公室时,桌上的国际长途正响得急促。接起电话,汪顺的声音混着泳池的水流声传来:“刚看了你发的朋友圈,恭喜啊‘书参赞’。”他笑起来带着点水汽,“樊振东听说你升了,非要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以后中法体育交流,他第一个报名当‘文化使者’,还说要把青柠糖包装成‘国礼级’。”
书禾刚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法语翻译举着份请柬进来:“这是卢浮宫晚宴的邀请函,特别标注了希望您能带一位同伴。”目光落在书禾领口的徽章上,笑着补充,“这枚胸针很别致,是定制的吗?”
“朋友设计的。”书禾指尖拂过徽章,忽然想起出发前汪顺帮她整理行李的样子。他蹲在行李箱前,把那枚备用徽章放进首饰盒,又往她包里塞了包青柠糖:“听说法国人爱用香水,这个糖的味道清爽,谈判卡壳时含一颗,说不定思路能顺点。”
正想着,微信提示音连响几声。郑思维发来张聊天截图,是他和黄雅琼的对话框——“书禾姐升参赞了!以后混双去法国比赛,是不是能蹭到使馆的中餐?”“想啥呢,先赢了下次世锦赛再说!对了,让书禾姐帮我们问问,法国有没有‘羽毛球主题’的文创,我想定制对纪念球拍。”
最下面是全红婵的语音,奶声奶气的:“书禾姐,我把上次港澳行的烧鹅玩偶带去训练了,它现在是‘跳水队驻法文化大使’!等你回来,我给你表演新学的动作!”
傍晚整理文件时,书禾从抽屉里拿出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枚新徽章,比领口的那枚更简洁——银质的轮廓是埃菲尔铁塔与故宫角楼的剪影,塔尖与飞檐处各缀着颗小珍珠,是汪顺托人从国内带来的。“背面刻了字。”他当时在视频里说,指尖划过屏幕,“‘此心安处是吾乡’,不管在巴黎还是北京,看见它就像我在你身边。”
手机震动,是汪顺发来的照片。训练馆的夕阳里,他举着件印着“中国”字样的训练服,领口别着枚同款的铁塔角楼徽章,身后樊振东举着个写着“恭喜书参赞”的牌子,字歪歪扭扭的,旁边全红婵画了个简笔画小人,胸前别着颗巨大的星星。
晚宴那天,书禾把铁塔角楼徽章别在西装内侧。走进卢浮宫宴会厅时,远远看见汪顺站在穹顶之下,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捧着束牡丹,领口的徽章在水晶灯下亮得刚好。“申请了公休假。”他走近时,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作为‘家属代表’,来参加我家‘书参赞’的第一个重要晚宴。”
觥筹交错间,法国体育部长注意到两人领口若隐若现的徽章,笑着用中文问:“这是新的中法友好标志吗?”书禾刚要回答,汪顺已经接过话:“是属于我们的‘双城记’,巴黎的浪漫和北京的沉稳,刚好合得来。”
离场时,塞纳河的晚风带着凉意。汪顺帮她披上外套,指尖碰到她西装内侧的徽章,忽然说:“以后每次来,我都带枚新徽章。下次加个凯旋门和长城,再下次……”
“再下次,”书禾笑着打断,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宴会厅的水晶灯更暖,“我们一起把这些徽章,变成真正的合作项目。比如中法青少年体育交流,让更多人知道,最好的‘文化使者’,从来都是双向奔赴的。”
远处的埃菲尔铁塔闪着灯光,像枚巨大的徽章别在巴黎的夜空。书禾看着身边的人,忽然觉得“处级参赞”这个头衔,从来不是孤身在异国的勋章,而是身后有牵挂、眼前有并肩的人,才能踏实地走下去的底气。就像那枚徽章,铁塔与角楼相依,才是最完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