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冲进旧居时，掌心的银光跳得厉害。清瑶在我身后喊了句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哭声就在里面，小宝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
玄豹比我更快冲进去。它低吼着，鼻尖贴着地面嗅来嗅去。花狸猫蹲在我肩上，尾巴一圈圈地缠着我的脖子。它平时最懒，今天却格外紧张，爪子抠得我生疼。
屋子里黑得很，只有月光从破窗漏进来。墙上的符文泛着幽蓝的光，像是活的一样。我盯着那些符文看了几秒，脑袋突然一阵刺痛。掌心的银光跟着颤动起来，像是要冲出去似的。
“别碰！”清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她指尖冰凉，却抓得死紧，“这符文会吸你的灵气。”
我没理她，甩开她的手往前走。地上躺着一串锁链，暗红色的，不知道浸了多少血。我顺着锁链往前，终于在屋子角落看到了小宝。
他被符文锁链捆着，整个人缩成一团。脸上糊满了泥和血，但还能认出来。我蹲下身想解开锁链，手指刚碰到，一股热流就顺着胳膊往上窜。
我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耳边传来清瑶的脚步声，她过来扶住我。
“我说了别碰。”她声音有点发抖，“你体内那股力量……不太对劲。”
我没力气跟她争，靠在她身上喘气。玄豹还在屋子里转悠，时不时停下来冲着某处低吼。花狸猫突然从我肩上跳下来，蹿到墙角一堆破布里扒拉起来。
“又找到什么？”我抬头问它。它叼着块帕子，递到我跟前。
我接过来一看，帕子上有暗金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印记。这东西看起来眼熟得很，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是……”我刚开口，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在这死寂的屋子里听得特别清楚。玄豹立刻弓起身子，冲着门口低吼。清瑶也警觉起来，往后退了半步。
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吴站在那儿。
他手里提着盏油灯，火苗摇晃着，照亮了他脸上的皱纹。那张慈祥的脸，我再熟悉不过。小时候生病，他给我送过蜂蜜；我摆摊卖烤红薯，他也常来买。
“老吴？”我愣住，“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有点怪，像是愧疚，又像是解脱。
“小满。”他终于开口了，“我不是自愿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你跟这事有关？”
“我只是想保住你。”他声音沙哑，“你是唯一能解开这一切的人。”
我咬牙，“你教我炼丹，给我蜂蜜，都是假的吗？”
“不……”他摇头，“那些是真的。但有些事，我必须做。”
我盯着他看，掌心的银光又开始跳动。这次跳得更厉害了，像是要冲出皮肤。
“你说我是唯一能解开的人？”我冷笑一声，“所以你才一直留在我身边？为了哪天用得上我？”
老吴没说话，只是看着我。他的眼神让我心里发毛。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问，“这些符文，这些锁链，还有小宝……你们想把他变成妖兽？”
老吴叹了口气，“不是我想这样。是有人逼我。”
“谁？”我追问他。
他还没开口，玄豹突然冲向屋子另一头。那里有道暗门，藏在一堆杂物后面。玄豹用爪子扒拉开，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比刚才更浓。我皱着眉头往里走，清瑶跟在后面。
门后是个地下室，石阶往下延伸。我们一步步走下去，越往下，空气里的妖气就越重。
地下室尽头有间密室，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玄豹用鼻子拱了拱门，门自动开了。
密室里，地上画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中央摆着个石台，上面放着本古籍。帕子上的纹路，跟阵法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布帕……它是打开神族封印的钥匙。”清瑶低声说。
我愣住了，“所以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她看着我，“我知道你的命运，但不知道你的心。”
“那你呢？”我问，“你到底是谁？”
她沉默了许久，只说：“我会告诉你一切……但不是现在。”
我正想继续问，掌心的银光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一股陌生的力量在我体内翻涌，像是要挣脱什么束缚。
我痛苦地弯下腰，捂着胸口。清瑶立刻过来扶住我，但她刚碰到我，我就感觉一阵剧痛。
“别碰我！”我推开她。
她没躲，反而伸手按住我的额头。一股清凉的力量传进来，压住了我体内的躁动。
“你现在还承受不了。”她说，“等时机到了，你会明白的。”
我喘着气，看着她。她的眼神很温柔，却又藏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老吴呢？”我突然发现他不见了。
我们冲出密室，回到石屋。小宝还躺在那儿，但锁链已经断了。他的脸色很差，嘴唇发青，像是中毒了。
“他怎么样？”我问清瑶。
她检查了一下，“暂时没事，但得尽快送他回去。”
我点点头，抱起小宝。玄豹在前面带路，花狸猫蹲在我肩上，爪子轻轻拍我的脸。
我们走出旧居时，天已经快亮了。晨雾弥漫，远处的山林一片寂静。
“老吴……”我喃喃自语。
清瑶在我身后轻声说：“他有自己的苦衷。”
我没说话，只是抱着小宝往前走。掌心的银光还在跳动，但不像之前那么剧烈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未完待续\]晨雾里，小宝的脸白得吓人。我蹲下身摸他的脖子，脉搏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得找个干净地方。”清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手里还攥着那块布帕，暗金色纹路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玄豹突然低吼起来。它盯着我们来时的山路，尾巴绷得笔直。花狸猫从我肩上跳下来，爪子扒拉着我的裤脚。
“怎么了？”我问。
玄豹没反应，只是死死盯着那个方向。我顺着它的视线望去，晨雾慢慢散开，一条黑影从林子里钻出来。
是老吴。
他走路的样子很奇怪，像是踩在棉花上。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发直。右手垂在身侧，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水。
“你去哪儿了？”我站起来。
他没说话，只是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很重，溅起地上的水花。我这才发现，他脚下的泥土湿了一大片。
清瑶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别让他靠近。”
我还没反应过来，老吴已经冲了过来。动作快得不像个老人，几乎是扑过来的。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嘶吼声。
玄豹拦在他面前，一爪子拍在地上。石子炸开，老吴却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往前冲。
我往后退了一步，怀里的小宝动了一下。他眼皮颤了颤，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小宝？”我的心猛地揪起来。
花狸猫突然蹿到我怀里，爪子按住小宝的胸口。它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不是小宝。”清瑶的声音发紧，“有人在操控他。”
我低头看去，小宝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眼白。他的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
“你们……逃不掉。”
我手一抖，差点把他摔在地上。他整个人突然变得滚烫，像是烧红的铁块。我赶紧把他放下，他一骨碌爬起来，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偶。
老吴也停下了。他站在那里，头慢慢转向我们，脖子转了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两个钥匙凑齐了。”他开口说话，声音却完全变了，尖细刺耳，“可以开门了。”
我后背一阵发凉，“什么门？”
没人回答我。小宝和老吴同时迈步，朝旧居深处走去。他们走得一样慢，动作一样僵硬，像是被人用线牵着的木偶。
玄豹挡在他们面前，龇着牙低吼。但它这次没动手，而是往后退了半步。我能感觉到它在发抖。
“他们在往地下室走。”清瑶说，“那里还有东西。”
我们跟了上去。老吴和小宝穿过院子，走进一间破屋。屋子里黑咕咕的，只有墙角有个小小的入口，通向地下。
他们一个接一个钻进去，动作笨拙却毫不犹豫。等他们下去后，我凑近一看，地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飘着一股霉味。
“要下去吗？”我问清瑶。
她看着我，眼里有些犹豫，“你体内的银光刚才失控过一次，现在不能再冒险了。”
“可他们……”
“他们会等我们。”她打断我，“因为那个地下室，需要两把钥匙才能打开。”
我低头看着掌心，银光还在跳动，但比之前弱了不少。花狸猫跳上我的肩膀，尾巴轻轻缠住我的脖子。
“走吧。”我说。
地道比我想象的深。我们爬了好一会儿才到底。下面是个石室，四周的墙上刻满了符文。正中央摆着一张石桌，老吴和小宝面对面站着，中间放着那块布帕。
他们看到我们进来，同时转头。四只漆黑的眼睛盯着我们，嘴角咧开同样的笑容。
“欢迎来到终点。”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混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往前走了一步。掌心的银光突然亮了起来，照得整个石室一片惨白。墙上的符文跟着亮起，一个接一个，像星星连成的路。
布帕上的暗金纹路浮了出来，和墙上的符文渐渐连在一起。整个石室开始震动，灰尘簌簌往下掉。
“快阻止他们！”我喊道。
玄豹扑了上去。但它刚碰到老吴，就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花狸猫从我肩上跳下来，绕着石桌转圈，却不肯靠近。
清瑶抓住我的手，“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开。”
她另一只手伸向布帕。指尖刚碰到边缘，整张帕子突然燃烧起来，腾起一团幽蓝的火焰。
石墙缓缓分开，露出一道门。门上什么都没有，却让我感到极度不安。那不是普通的门，更像是某种活物，正在等待猎物靠近。
“来了。”清瑶低声说。
门缓缓开启，里面黑得可怕。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腐烂和血腥的味道。我握紧清瑶的手，掌心全是汗。
老吴和小宝同时迈步，朝门里走去。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
我冲上去想拦住他们。但刚碰到小宝的手臂，一股寒意就顺着胳膊往上蹿。我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等我回过神来，他们已经不见了。门正在缓缓关闭，缝隙里透出诡异的红光。
“不能让他们进去！”我大喊。
清瑶却松开了我的手。她看着那扇门，脸上露出我从未见过的表情。悲伤、恐惧、愤怒，全都混在一起。
“他们进不去。”她说，“至少现在还不行。”
我还没明白她的意思，门轰的一声关上了。墙上的符文一盏接一盏熄灭，最后只剩下我和清瑶站在黑暗里。
“为什么？”我喘着气问，“为什么不让我拦住他们？”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因为那不是终点。”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她转身看着我，眼神复杂，“因为你才是钥匙。”
话音刚落，掌心的银光猛地暴涨。我痛苦地弯下腰，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冲出来。清瑶立刻抱住我，她的手贴着我的背，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
“别怕。”她在耳边轻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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