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感觉胸口像是被火燎着。银光在皮肤下游走，每根血管都变成了发光的导管。清瑶的手还贴在我背上，她的体温比平时冷得多。
"别动。"她咬牙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喘息。我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发抖，但按得死紧。
石室里的符文还在熄灭，像星星一颗接一颗坠落。我盯着最后亮着的那颗符文，突然发现它在跳动——和我的心跳同步。
"放开我！"我猛地往前挣。清瑶的手像被烫到似的松开了，我踉跄着撞上石墙。后背传来一阵刺痛，但比不过掌心的灼烧感。
那扇门不见了。原本老吴他们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堵粗糙的石壁。墙角还留着半截锁链，暗红色的锈迹斑斑。
玄豹从地上爬起来，瘸着腿走到我身边。它用脑袋顶我的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花狸猫蹲在地上，尾巴一圈圈地甩着。
"你早知道是这样对吧？"我转身盯着清瑶。她靠在另一面墙上，额头上渗出血珠，染红了鬓角的碎发。
她没说话。
"回答我！"我把半截锁链往地上一摔。金属砸在石头上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震得耳朵嗡嗡响。
清瑶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知道什么？"
"知道我是钥匙！知道我根本不是人！"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那道胎记。月光从头顶的地道口漏下来，照在那片青灰色的印记上，像条盘踞的蛇。
清瑶的眼神突然变了。她直起身，快步走过来："这是...这是神族王脉的印记！你怎么会..."
"王脉？"我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穿书穿错世界的好不好？我连这个世界的人都不是！什么神族血脉，什么本源之力，老子只想在山沟沟里卖烤红薯！"
话音刚落，掌心的银光猛地暴涨。我疼得弯下腰，指甲抠进掌心。血滴在地上，溅起幽蓝的火花。
清瑶伸手想扶我，但刚碰到我的袖子就被弹开。她踉跄着退了几步，撞在石桌上。布帕的灰烬飘起来，在空中凝成一道诡异的纹路。
"你真是..."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震惊和不敢置信，"难怪当年封印会松动。难怪祂一直在等..."
"等什么？等我这个穿越者送上门？"我抹了把脸，手上沾满冷汗，"告诉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当什么钥匙。我要去找老吴，要救小宝，要..."
话没说完，玄豹突然低吼起来。它弓着背，毛都炸开了，冲着石壁一个劲儿地龇牙。花狸猫也炸成了蒲公英，爪子死死扒着地面。
"它们闻到了。"清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血的味道。还有...鳞片摩擦的声响。"
我这才发现，空气里确实有股铁锈味。不是我的血，是新鲜的、温热的血。顺着石壁往下淌，在地上汇成蜿蜒的小溪。
"老吴..."我抓起玄豹刚才扑倒的锁链，往血迹的方向追。清瑶在后面喊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地道比我想象的深。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石壁上开始出现暗红色的苔藓，摸上去黏糊糊的。玄豹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停下来嗅一嗅。
转过第三个弯，血腥味突然浓得呛人。我捂住鼻子，借着微弱的银光往前看。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混着鳞片刮擦的划痕。
"小宝！"我喊了一声。回声在地道里荡开，但没人回答。
清瑶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手冷得像冰，却抓得死紧："别去。那是陷阱。"
"陷阱？"我甩开她的手，"你是神族遗民，难道不知道他们在受苦吗？你们神族是不是都这么喜欢玩弄人性命？"
她愣住了，嘴唇微微颤抖："我看过一千二百个结局...只有你能阻止祂..."
"那你怎么不找个更听话的钥匙？"我大笑着往前走，笑声在狭窄的地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地道尽头豁然开朗。是个天然溶洞，钟乳石像獠牙一样倒悬。正中央的空地上，老吴和小宝面对面站着。他们的脸泡在血水里，分不清哪边是伤口哪边是阴影。
"你们..."我往前迈了一步。
老吴突然抬头。他的眼睛漆黑一片，没有眼白。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欢迎回家，继承者们。"
我浑身一颤。掌心的银光突然暴涨，射出一道刺目的光柱。老吴和小宝同时抬手挡眼睛，我趁机冲过去。
"醒醒！"我抓住小宝的肩膀摇晃。他脖子歪向一边，像个破布娃娃。胸口有个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能看到里面蠕动的东西。
清瑶突然尖叫："快放手！"
但已经晚了。一股寒意顺着胳膊往上蹿，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前栽。最后一秒，我看到清瑶额头渗血，正在念一段古老的咒语。
醒来时躺在清瑶怀里。她的法袍被我的冷汗浸透，头发散乱地垂下来。远处传来山崩地裂的声响，石块簌簌往下掉。
"你看到了吗？"她低声问，"那些东西...在他们身体里蠕动的..."
我没说话。脑海里全是小宝胸口那个不断扭动的影子，像一条活过来的蛇。掌心还在隐隐作痛，银光变得暗淡无光。
玄豹叼着什么东西跑过来。是一枚玉佩，老吴一直挂在腰间的。玉佩表面刻着炼丹用的符文，背面却多了一道陌生的印记——像是个蜷缩的婴儿。
"这是..."清瑶突然坐直身子，"封魔阵！他们早就..."
话没说完，整座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我们脚下的地面裂开一道缝，涌出滚烫的气流。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
"祂醒了。"清瑶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林小满，听着。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要相信你看到听到的。那不是真相..."
她话音未落，我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剧痛。有个声音直接在脑子里响起，冰冷又熟悉："找到你了，我的孩子。"
我抱着头跪在地上，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现：金色的宫殿、燃烧的天空、长满尖刺的巨树...还有一个人影，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世界尽头对我微笑。
"小满！"清瑶抓住我的手。她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祂在读取你的记忆！快..."
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微笑的人影伸出手，我的意识就像被抽走的丝线，一点一点坠入黑暗。
\[未完待续\]我栽进黑暗里，像掉进没有底的井。耳边有水流声，却不是水，是无数人在我耳边低语。有人喊我名字，有人叫我看清楚，有人求我救救他们。
我想挣扎，却发现手脚都缠着锁链。锁链上刻着我看不懂的文字，每个字都在发光，烫得我皮肉焦糊。我想喊疼，但嘴里灌满了铁锈味的液体。
"你终于来了。"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这次离我很近。我感觉到温热的呼吸喷在我后颈，像是一个熟悉的人贴着我耳朵说话，"我等了你好久。"
我猛地睁开眼。清瑶正抱着我，她的脸煞白，额头全是汗。玄豹在旁边焦躁地来回走动，花狸猫缩成一团，尾巴炸得像蒲公英。
"你还好吗？"清瑶问我，手还在发抖。
我坐起来，脑袋昏沉沉的。掌心还在隐隐作痛，银光比之前暗了不少。
"刚才...是谁在说话？"我问她。
她没回答，只是把我搂紧了些。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但我能感觉到她是在强装镇定。
"我们得走了。"她说，"祂醒了，这里不安全。"
"等等。"我把她推开一点，"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吴和小宝呢？"
她看着我，眼神有点躲闪："他们...被带走了。"
"带走？去哪？"
"我不知道。"她咬着嘴唇，"但我知道一件事，你必须跟我走。现在就走。"
我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玄豹立刻凑过来，用脑袋顶我的腿。我摸了摸它的头，它呜呜地叫。
"我得去找老吴和小宝。"我说，"他们是为我才..."
"你不能去。"清瑶抓住我的手腕，"他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或者说，他们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们了。"
我瞪着她："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什么老吴一直带着那个玉佩吗？那是封魔阵的一部分。他们早就被选中了，作为祭品。"
我愣住了："你是说..."
"他们在很早以前就被盯上了。"她说，"而你，是最后一个环节。只有你的血，才能让封印完全解除。"
我往后退了一步："所以你们一直利用我？"
"不是..."她想抓住我，但我躲开了。
"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我质问她，"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知道我会来，知道我能解开这些封印。你们把我当成了工具！"
"不是这样的。"她急切地说，"我们不知道你会来，我们只是在等一个人。等到有一天，封印会松动。而那个人会出现。"
"然后呢？"我冷笑，"让我乖乖听话，解开所有的封印，放出来一个你们都不敢提的'祂'？"
她没说话。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我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事。我只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烤烤红薯，看看书，偶尔帮帮老吴。但是现在呢？老吴和小宝不见了，而我..."我摊开手掌，银光又开始闪烁，"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是..."
"但是什么？"我打断她，"但是你还有更多事瞒着我？还是说，你打算把我带到什么地方，让我完成你们的计划？"
她沉默了。
我转身要走，但她又抓住了我的衣服："听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其他的封印点。如果让祂完全觉醒，整个世界都会..."
"整个世界？"我笑了一声，"你们神族是不是都这么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让别人替你们承担后果？"
她的眼神变了："你说什么？"
"别装了。"我说，"你以为我没发现吗？你根本不是普通人。你的法术，你的能力，还有你对这些事的了解。你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对吧？"
她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是神族的遗民。我的祖先曾经参与过封印祂的仪式。我这一生都在等待，等待一个能阻止祂的人出现。"
"然后你就找到了我？"
"不是我找到你，是你来了。"她说，"你出现的时候，封印就开始松动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答案。"
我摇摇头："我不相信。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从来都不是普通人。"她说，"从你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改变了。"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特别累："所以现在呢？你要把我带到哪去？继续完成你们的计划？"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阻止祂。"她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是时间不多了。祂已经在苏醒的路上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玄豹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它盯着洞口，毛都炸开了。
"怎么了？"我问。
"来了。"清瑶的声音很轻，"祂的气息已经开始蔓延了。"
我握紧拳头，掌心的银光越来越亮。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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