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寿郎在担心父亲槙寿郎的事。
他在门前打扫,却并不专心,反而拿着扫帚多次窥视道路,显得心神不宁。
“应该没问题吧......”
千寿郎偶尔会抬头眺望天空,低声喃喃自语。
他有时会这样做,向天空倾诉。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感觉这样似乎就能让母亲听到。
母亲瑠火在千寿郎懂事时就已经离世,他几乎记不清她的容貌,只记得一丝温暖的阳光般的记忆。
杏寿郎和瑠衣常说,他们的母亲去了遥远的天空之国。
千寿郎明白,这是为了让年幼的自己接受母亲的离世。
然而,儿时养成的习惯难以改变,所以他仍会偶尔向天空低语。
“哼,千寿郎,你在这儿干嘛?”
“啊,兄长。”
杏寿郎从玄关探出头来,似乎因千寿郎迟迟不归而担忧。
他笑着走近弟弟。
“怎么了,又在和母亲说话?”
“不、不是这样的......”
杏寿郎的话让千寿郎露出羞怯的表情。
杏寿郎感慨,弟弟已经长大到会对向母亲撒娇感到难为情。
但他很快察觉到弟弟的担忧,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千寿郎?有什么心事吗?”
“啊,呃......其实是关于去探望姐姐时的父亲.......”
“咦?哦!还带了新日轮刀呢!瑠衣一定会高兴的!”
“哈啊.......”
杏寿郎歪着头。
千寿郎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他们的父亲槙寿郎是背负鬼杀队的伟大人物,人格高尚,深受队员尊敬。
他本不该让儿子如此担忧......
“不过,除了鬼杀队的事,他其他方面确实不太可靠.......”
杏寿郎突然也感到不安。
不,他摇了摇头。
那个父亲啊,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但要说他会去探望时消沉,倒也不至于。
杏寿郎觉得,这或许是千寿郎多虑了。
————
(我搞砸了。)
父亲离开后,瑠衣的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沮丧。
内心的意思,正是因为她无法向外界表露。
在人来人往的蝶屋敷,她不能露出失落的姿态。
所以当瑠衣回到病房时,至少在外人看来,她的举止与平日并无二致。
刀鞘在只有鬼杀队成员的场合里,也不算特别显眼。
只要堂堂正正地行走,便不会招来异样的目光。
(......父亲大人.......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尽管如此,终究只是表面的伪装。
再怎么掩饰,烦恼也不会消散。
瑠衣内心烦闷地走在病房走廊上。
就在她以为没有人会搭话时——
“哎呀,这位小姐.......”
一个声音轻轻响起。
瑠衣原本步伐稳健,却在与某人擦肩而过时,被那过于柔和的声音吸引,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回头望去,对方正拄着松木拐杖,笑容可掬地朝她挥手。
“榛名.......小姐?”
“你还记得我啊,真让人高兴呢。”
“当然记得。”
那是榛名。
下弦之肆,以及为了救出她而与上弦之肆鏖战的核心。
这样深刻的经历,本就不可能被遗忘。
尽管她看似虚弱,但榛名仍带着伤痛——
从病服领口和下摆隐约可见的药渍绷带,骨折后固定的腿脚,以及勉强借助拐杖才能行走的身影。
然而不知是性格使然,她并未显得痛苦。
相反,她甚至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对了,我好像还没好好道谢呢。”
“嗯?”
“谢谢你。”
榛名再次展露笑颜,那笑容温暖了旁观者的心。
与任务中琉衣刻意展现的笑容截然不同,这份温度清晰可辨。
“谢谢你救了我。”
有那么一瞬间,瑠衣没明白她话中的深意。
并非听不懂字面意思,而是困惑于她特意强调的意图。
同为鬼杀队成员,执行任务理所应当。
救援本是分内之事,根本无需道谢。
“但若没有你赶来,我一定会被那只鬼吃掉。毫无疑问。”
原来,她是真心想表达感谢。
面对这样笑着的榛名,瑠衣无言以对。
“哎呀,真是的.......”
不仅没能帮上忙,反而添了麻烦。
这一刻,瑠衣真切地意识到了自己还不够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