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余的左手对准瑠衣,只需收拢五指。
此刻,八重垣童女眼前骤然漆黑。
"嗯?"
不,并非视觉消失。
是手掌。
一只手掌正扣住她的面门。
而这条手臂从她胸腔延伸而出——不,更准确地说,
是从腹部破体而出的祢豆子之臂。
".......您用力过猛了!"
瑠衣喘息着说道。
"同时操控覆盖全村的无数尸骸,如此强力的血鬼术,连我都束手无策。但反过来说,这意味着惊人的消耗。"
当战斗持续消耗再生力与注意力时,
血鬼术的效力势必衰减。
比如——再无力压制捕获的猎物。
"咯......."
————
――――血鬼术·爆血!!
当祢豆子与她对视的刹那,绯红烈焰自内而外吞噬了八重垣童女的全身。
“嘎啊啊啊!?烫. ......!烧起来了、我的身体啊啊啊!”
这并非来自外部的火焰,而是源于鬼族血脉的业火。
正是焚尽创世神的迦具土之焰。
在连原始神祇都能灼杀的剧痛中,八重垣童女发出凄厉哀嚎。
或许因血鬼术衰弱,亦或是难以承受痛苦,祢豆子倏地从她体内滑出跌落地面。
少女浑身赤裸却四肢完好,反观八重垣童女——每寸肌肤都焦烂糜腐,受祢豆子力量影响竟连再生都停滞,只能如融蜡般瘫倒在地痛苦蠕动。
“嘶.......”
瑠衣正持刀立于其侧。
或许因本体受创,先前扼住她脖颈的鬼手已然消散。
日轮刀锋映着冰冷目光,那视线在八重垣童女心底催生出超越恐惧的颤栗。
“区区劣等生物也敢俯视我!?”
她再生手腕暴起发难,却被炭治郎的水之呼吸·肆之型击潮斩断残肢。
瑠衣垂眸轻语:
“可惜,他好像不愿宽恕你呢!”
――――火之神神乐·碧罗天!
熊熊燃烧的斩击直取鬼颈。
纵然八重垣童女以血鬼术硬化颈部,在太阳之刃前却如豆腐般被轻易斩断。
首级咚咚弹跳两下,滚落时仍凝固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当无头身躯开始灰化,她才终于醒悟现状,裂帛般的尖啸从断首口中迸发:
“你、你这.......开什么玩笑啊啊啊!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吗?!世上最伟大的艺术家.......最崇高的才能就要消失了啊!?你们这些贱民怎配与我相提并论.......该死的、该死的呜呜呜!咿...不要!我不要死!我不想消失啊啊啊!我明明还.......”
瑠衣挥刀斩断其下颌,喧嚣终归寂静。
八重垣童女直至湮灭前仍在挣扎。
无人为她送终。
在独自面对死亡的漫长瞬息里,唯有恐惧的泪水陪伴着逐渐灰飞烟灭的所谓天才。
————
"祢豆子!"
"嗯。"
灶门兄妹紧紧相拥在一起。
不,准确说是哥哥单方面紧紧抱住妹妹,而妹妹看起来似乎有点嫌烦的样子。
不过,这也难怪。
正当瑠衣这么想着时——
"玄弥君,没受伤吧?"
"......嗯。"
不知为何,玄弥把头扭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就算再怎么害羞,背对着人说话也实在有些失礼,让瑠衣颇受打击。
正想着它难道这么被讨厌吗,突然意识到了原因。
(啊,原来如此。)
祢豆子还没穿好和服。
所以他才会把脸——不,是整个身子——都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