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宗门后,两人将蚀骨门的事报给长老。长老们商议后,决定派人彻查,许凌灼和亓捻酒暂时没了新任务。
许凌灼依旧每日练剑,只是偶尔会停下,试着将灵力放缓,像亓捻酒那日渡过来的感觉。风势不再一味凌厉,偶尔会绕着指尖打个旋,再缓缓散开。
凌长老看在眼里,没说话,只是下次送来的剑谱,多了些关于灵力收放的注解。
亓捻酒在药谷炼药,李长老给了他一批新的丹方,多是需要配合灵力运转的复方丹。他试着按丹方炼制,指尖的绿光时强时弱,偶尔失控,药鼎里便冒出黑烟。
“别急。”李长老站在旁边看了会儿,“木灵根要柔,却也得有韧劲,像藤蔓缠石,既不能断,也不能僵。”
亓捻酒点头,重新调整灵力。
这日,亓捻酒去剑峰附近采药。据说峰顶背阴处长着一种“冰心草”,能中和热毒,是炼清灵丹的主药。
他顺着石阶往上走,快到峰顶时,听到熟悉的剑风声响。许凌灼正在练剑,剑光比往日柔和些,风卷起的落叶不再是四散飞射,而是绕着他周身旋转,像个淡青色的环。
亓捻酒没出声,在旁边的石壁上寻找冰心草。
“那边没有。”许凌灼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西侧的石缝里。”
亓捻酒转头,见他收了剑,正看着自己。
“多谢。”亓捻酒走到西侧,果然在石缝里看到几株带着白霜的草,正是冰心草。
他拿出小铲子,小心地挖着。石缝太窄,铲子伸不进去,只能用手抠。刚碰到草叶,指尖就被划破了,渗出血珠。
许凌灼走过来,看了一眼:“我来。”
他抽出剑,剑尖在石缝边轻轻一挑,石块松动,露出足够的空隙。亓捻酒顺利挖出冰心草,用布包好。
“你的剑用得越来越稳了。”亓捻酒道。
许凌灼擦拭着剑身:“长老给的剑谱有用。”
“是关于灵力收放的?”
“嗯。”许凌灼抬头,“你要炼清灵丹?”
“是,李长老说蚀骨门的毒素可能会扩散,多备些好。”亓捻酒把冰心草放进药箱,“你要试试吗?清灵丹能安神,对你练剑或许有帮助。”
许凌灼想了想:“好。”
两日后,亓捻酒去剑峰送丹药。许凌灼正在石桌上翻那本静心诀,见他来,合上书。
“清灵丹。”亓捻酒递过一个瓷瓶,“刚炼好的。”
许凌灼接过,倒出一粒。丹药是淡青色的,带着冰心草的凉意。
“蚀骨门有新消息吗?”亓捻酒问。
“派去的人还没回来。”许凌灼把丹药放进嘴里,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滑,确实舒服些,“长老说,他们可能在找‘聚灵花’,用来增强蚀心藤的毒性。”
“聚灵花长在极寒之地,不好找。”亓捻酒道,“而且这种花要和暖玉一起养,否则活不过三日。”
许凌灼挑眉:“你知道?”
“药经上见过。”亓捻酒道,“据说蚀骨门的门主曾在极北的寒冰谷待过,说不定在那。”
许凌灼起身:“我去告诉长老。”
他刚走两步,亓捻酒忽然道:“等等。”
许凌灼回头。
亓捻酒从药箱里拿出个小布包:“这个给你。”
布包里是些晒干的冰心草碎末:“泡水喝,比丹药方便,练剑累了可以喝。”
许凌灼接过,指尖碰到布包,有些凉。
“谢了。”
“不客气。”
亓捻酒离开后,许凌灼把布包放进怀里,去找凌长老。
凌长老听完聚灵花的事,立刻让人传讯给寒冰谷附近的弟子,让他们留意。
“你和亓捻酒倒是越来越有默契了。”凌长老忽然道。
许凌灼一愣:“只是碰巧知道些事。”
凌长老笑了笑:“变异风灵根桀骜,玉青圣体包容,本就该互相补济。多来往,没坏处。”
许凌灼没说话,转身回了峰顶。
接下来几日,两人没再见面。许凌灼练剑时,会泡些冰心草水,淡淡的凉意让他心更静,风势也越发收放自如。
第七日傍晚,宗门传来消息——派去寒冰谷的弟子遇袭,被蚀骨门的人伤了,带回消息说,对方确实在找聚灵花,而且已经找到暖玉。
长老们立刻召集弟子,决定派一队人去寒冰谷阻止。
许凌灼和亓捻酒都在名单上,领队的还是赵师兄。
出发前夜,许凌灼去药谷找亓捻酒。
亓捻酒正在收拾药箱,见他来,停下手里的活:“明日一早出发?”
“嗯。”许凌灼道,“寒冰谷极寒,你多带些御寒的药。”
“带了。”亓捻酒指了指药箱角落里的几个瓷瓶,“还有暖身丹,能抗寒。”
许凌灼点头,从怀里拿出个东西,放在桌上:“这个给你。”
是块玉佩,青色的,质地普通,却被打磨得很光滑。
“我以前在山下捡的,据说能聚点阳气。”许凌灼道,“寒冰谷冷,戴着或许有用。”
亓捻酒拿起玉佩,触手温温的,不像普通玉石那么凉。
“多谢。”他把玉佩放进药箱,“我也给你备了东西。”
他拿出一双护腕,是用兽皮做的,里面缝了层薄绒:“寒冰谷风大,你的风灵根容易受影响,戴上能挡挡。”
许凌灼接过护腕,摸了摸,确实厚实。
“谢了。”
“应该的。”
两人没再多说,许凌灼转身离开。
走出药谷,夜色已深。风从谷里吹出来,带着冰心草的凉意,却没那么刺骨了。许凌灼摸了摸怀里的护腕,脚步比来时快了些。
亓捻酒看着桌上的玉佩,看了片刻,拿起系了根绳子,戴在脖子上,藏进衣襟里。他收拾好药箱,吹灭烛火,躺下时,能感觉到玉佩贴着胸口,暖暖的。
窗外的月光落在药箱上,映出护腕的影子,和旁边的剑谱并排放在一起,倒像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