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边缘

宵禁后的霍格沃茨走廊寂静无声，只有火把的光芒在石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哈利跟着埃瑞恩穿过一道隐蔽的侧门，来到城堡后方的草地上，远处的禁林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轮廓在夜色中模糊不清。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哈利压低声音，心里有些紧张。海格不止一次警告过，禁林里充满了危险的生物，学生绝对不能靠近。

埃瑞恩没有回答，只是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水晶瓶，里面装着泛着银光的液体。“这是夜行药剂，能让我们在黑暗中视物，还能避开普通生物的感知。”他倒出两滴，递给哈利，“喝了。”

哈利接过药剂，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下去。液体入口微凉，顺着喉咙滑下，很快，周围的黑暗就变得像白昼一样清晰，连远处禁林里的树叶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要进禁林？”哈利惊讶地问。

“不，只是边缘。”埃瑞恩收起水晶瓶，银色长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需要一种只在禁林边缘生长的植物——暗影苔，用来制作追踪药剂。”

他解释道，暗影苔是一种极其稀有的黑魔法材料，只在月光能照射到的禁林边缘生长，对魔法波动极其敏感，普通巫师根本无法靠近。

“为什么要做追踪药剂？”哈利好奇地问。

埃瑞恩的脚步顿了顿，猩红的左眼在夜色中闪过一丝冷光：“有人在暗中窥探斯莱特林的动向，我想知道是谁。”

哈利想起最近公共休息室里的窃窃私语，说有格兰芬多的学生在议论埃瑞恩，甚至有人说他是“第二个伏地魔”。难道是他们？

两人沿着城堡的围墙，悄无声息地靠近禁林边缘。越靠近禁林，空气就越潮湿，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嘶吼声，让人头皮发麻。

“跟着我，别乱碰任何东西。”埃瑞恩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他抽出黑荆棘木魔杖，杖尖萦绕着一丝微弱的黑气，“禁林里的生物对黑魔法很敏感，但也很敬畏。”

果然，当他们走进禁林边缘的阴影时，几只潜伏在树上的巨蜘蛛立刻缩回了爪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在害怕埃瑞恩身上的气息。

哈利握紧了自己的冬青木魔杖，跟着埃瑞恩在茂密的灌木丛中穿行。夜行药剂的效果很好，他能清晰地看到脚下的路，也能感觉到周围生物的存在，但它们都像被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一样，不敢靠近。

“就在那里。”埃瑞恩停下脚步，指向一棵古老的橡树根下。

哈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根缝隙里，长着一丛暗紫色的苔藓，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黑色纹路，在月光下微微发光——正是暗影苔。

埃瑞恩走上前，用魔杖轻轻一点，暗影苔便自动从树根上剥离，悬浮在空中。他拿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将暗影苔收了进去，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好了，回去吧。”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禁林深处传来，地面都跟着震动了一下。一只巨大的、长着三个脑袋的恶犬从树丛中钻了出来，涎水从嘴角滴落，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哈利吓得后退一步，下意识地举起了魔杖。

埃瑞恩却异常平静，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诺克斯家族的标记，你也敢冒犯？”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那只三头犬听到“诺克斯”这个名字时，三个脑袋同时瑟缩了一下，凶狠的目光瞬间变得畏惧，呜咽着后退了几步，重新钻进了树丛。

哈利看得目瞪口呆：“它……认识你？”

“诺克斯家族的人，世代与禁林的生物打交道。”埃瑞恩将银色盒子放进长袍口袋，语气平淡，“它们畏惧我们的力量，就像畏惧自然的法则。”

他的话让哈利想起了海格，那个自称熟悉禁林生物的猎场看守。但海格对禁林生物是友好的，而埃瑞恩，显然是用绝对的力量让它们臣服。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生物的阻拦。走出禁林边缘时，哈利回头看了一眼那片黑暗的森林，忽然觉得，禁林对埃瑞恩来说，或许就像后花园一样熟悉。

“你经常来这里？”

“偶尔。”埃瑞恩说，“禁林里有很多霍格沃茨图书馆都找不到的材料，对研究黑魔法很有用。”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深夜闯入禁林寻找黑魔法材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回到城堡时，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盔甲巡逻的脚步声远远传来。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快步走向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在石门关闭的前一刻，哈利忽然说：“谢谢你。”

埃瑞恩转过头，异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疑惑。

“谢谢你带我来，也谢谢你……保护我。”哈利说。刚才面对三头犬时，他确实害怕了，而埃瑞恩的冷静给了他莫名的安全感。

埃瑞恩的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你是我的追随者，保护你，是应该的。”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哈利的心里，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追随者”这个词，此刻听来似乎不再那么冰冷，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羁绊。

石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夜色。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炉里的火焰还在跳动。

哈利看着埃瑞恩走向寝室的背影，银色长发在火光中像流动的月光。他忽然觉得，这个深夜的禁林之行，不仅仅是为了寻找暗影苔。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并肩”，面对危险，面对未知，像两个默契的同伴。

哈利握紧了口袋里的冬青木魔杖，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他知道，从今晚开始，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而这种改变，让他隐隐有些期待。